“她是怎么被救的?”
“抵不过求生的本能吧,最后关头她自己浮上来,凑巧被岸上的一个搬运工瞧见了。”
不待傅斯乔询问,许知秋继续道:
“表姐被送到了医院后,昏迷了整整三日。可一睁开眼,人还摇摇晃晃着站不稳当,就有一次想方设法从病房里逃了出去。”
说到这里,许知秋的手指下意识的将电话线一圈一圈慢慢绞紧,半晌没有说话。
傅斯乔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与许小姐那「知无不言」且「滔滔不绝」的本性截然不符的微妙停顿,稍等了一会儿证实它的确存在,方才问:
“然后呢?”
“能有什么「然后」!”
驳斥太快,且含着惊慌的怒气,傅斯乔想,「她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许知秋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回道:
“当然是又被带回医院去了。”
没忍住,她再一次刻薄了起来:
“都过了这么多天,船早就开走了,她不顾一切的跑到码头去,难不成还盼着有人能一直等她?”
阮静筠确实是盼着那人能等一等她的。
除了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期许,更切实的原因是,她在病房中醒来后,并不清楚此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我真的同人约好了,请您通融一下。”
“小姐,没有船票,我实在无法放您过去。”检票员挡在阮静筠面前,继续道:“况且,旅客名单里也并没有您说的这位姓孟的先生。”
“他也可能不姓孟。他姓……”
后脑被包扎起的那一处疼得越发剧烈,使得阮静筠很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
她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忆起了早前一张报纸的头版里那个和「孟徽」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政坛新星的名字,「梁益楚」。
“他姓梁,梁孟徽。”
可惜,检票员却还是摇头,又见她苍白的面上写满失望,有些不忍地劝说:
“小姐指不定记错了时间,也许相约的并不是今天呢?”
在医院睁开眼睛时,阮静筠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只是晕了一夜,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想起来去问:
“今天是哪一天?”
“八月二十五日。”
竟然过了这么久!
他定要以为,她是又一次骗了他。
虽明知是自己「爽约」在前,可阮静筠心中还是不免失落,她总以为,那个人是会多等等她的。甚至以他的性格,总该来找她问清楚,「为何不出现」才对。
可谁知,他竟真的完全不管自己,就那样彻底走掉了。
倏忽晃神,但听见后面排队旅客催促的声音,阮静筠便立刻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