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记了她非常非常在意夏如果,近乎达到执着的程度。秋飒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颓然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我手中的剧本。
“她还是执迷不悟的喜欢那个男人。”
秋飒完全坐起身,双手托腮,试图用肢体动作转化心情。仍难掩意志低沉下幽怨的音调。
干涉个人选择不好。最要好的朋友可以被允许做到这一步吗,同为夏如果重要的朋友,我不如秋飒勇敢。
我什么时候认为自己是夏如果重要的朋友?……这种危险的想法要尽早根绝。
“喂,冬当时你该不会真的没发觉吧,其实你和我在3年前见过的。”
咦。这样吗?秋飒说的3年前,对于我而言大概是15年前,努力回想仍然没找到秋飒的身影。说漂亮话糊弄,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少女的可怕一面,我深有体会。
“是彼此正式介绍的认识吗?要是那样我真是罪该万死。”
认错与找下台阶并行,免得等下死像太过难看。
“你初二的时候参加过市级的话剧表演赛。”
“所以你是哪位来着?”
“……《青梅》的编剧。”
秋飒咬牙说出最后的提示,缓缓举起茶杯努力保持矜持,压抑愤怒。
《青梅》?噢……我记起来了,故事背景为民国时代下抗日学生的悲壮爱情故事,那年话剧比赛第二名。
“哦,我有印象了。颁奖的时候你哭得稀里哗啦,我还递给你纸巾擦眼泪呢。”
总算想起来,认为终于脱离危险,沾沾自喜地笑着。秋飒脸色更加铁青。
“别让我回想起失败的记忆。输掉比赛完全是因为你们用计策,区级比赛各晋级队伍的表演我均留意过,你们的演出和决赛时完全不一样。”
原来不是喜悦的泪水啊,这下解释了为什么现场只有她止不住地哭泣。
“现场出现了突发情况,稍稍做了调整。”
“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们区级比赛的故事还在趋于原始剧本,到决赛突然大幅改编,一定早有预谋。”
秋飒猛然间起身双手扶在桌子两端,前倾的身体压迫性十足,我背紧紧贴在在椅子上,后面是墙壁再无可退。
“看不出来,冬同学的女人缘好的难以置信。”
梅玖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冷峻的目光以及似笑非笑的嘴角,果然最可怕的人还得是她。
提起坠在地上的书包,梅玖用砸的方式摔在我怀中,根据力度分析梅玖在生气,罕见的大动肝火。
立刻腾出座位让给梅玖。
一男两女坐在桌前,经典的修罗场名场面。唯一的遗憾,我和这两位不同风格的美女并非亲密关系。
“我去给你拿杯水。”
汗毛倒竖坐立不安的我刚想借机脱身,梅玖轻轻挑眉,双手叉腰横档在身前。老老实实坐到靠窗的位置,留出秋飒对面的椅子给梅玖。
“我还是不相信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会毫无准备,没有计划的行为。”
秋飒埋怨过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我才发现原来今天的不同之处不只是眼镜。
话说她到底积攒了多少怨念在其中,假如强烈的执念可以显形,秋飒同学对于当年话剧比赛的芥蒂可以化作妖魔兴风作浪了。
“《朱莉小姐》那么经典的话剧剧本谁会轻易改,我们也不想改,当天原本饰演男仆让的同学腹泻不止,连站立都费劲更别说表演了。没办法只好临时商量,在开演前5分钟指导老师泄气的决定由我们自由发挥。”
“苗老师没有泄气哟,她知道你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梅玖纠正我对苗老师的看法。在她心中苗老师非常特别,不容半点瑕疵。滤镜真是好东西,什么时候也请戴上同款滤镜看看我,好不好。
“你是说当天决赛的剧本是你们两个现场改的,彩排也没有词都没对过。”
“没时间了嘛,原定的男演员无法上场,替补的一年级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而且这部剧我最开始就很抵触,见到梅学姐之后你也有所体会吧,这样气场强大的人,哪里像是最后会被逼死的大小姐。”
“你在批评我演技不好?当时你怎么不说?再说大小姐的角色所处阶级立场更高,需要盛气凌人的气焰。”
梅玖口中说出我的名字,虽然是无意识的,还是令我为之一振。可惜,没胆量用对夏如果开玩笑的方式戏弄梅玖。
“我明白咱们戏剧社人少,能利用的道具经费更少,可选择的剧目余地小,但朱莉小姐并不适合你。”
此刻梅玖还未意识到她身上最大的魅力,在于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坚韧不拔的女性力量。朱莉这一角色最终命运被逼迫到自杀,反而违背梅玖给人带来的信念感。
“所以你就把剧本改成了由你扮演朱利少爷,梅玖女扮男装饰演男仆让。在阶级矛盾寓意上添加了同性矛盾讽刺。”
“梅学姐身材高挑扮成男装特别帅气,她台词能力又很强,对方的词也烂熟于心,。”
“你不是也把我的台词记得一清二楚。”
梅玖久违的笑容,大大缓解身上的压力。此刻不必过分猜测她话中的深意。
“真是怪物……”
“才能上而言她确实当之无愧。”
“你们两个都是怪物啊。”
秋飒挺直的脊背松弛下来,颓废的靠在椅背。心中的执念,应该烟消云散了。
“那么秋飒同学为什么会在意三年前的话剧演出?”
我赶忙正式向梅玖介绍了《青梅》的编剧秋飒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