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半夜更添霜冷,滴水成冰,随越用一件长款羽绒服从头到脚地武装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
她耳朵藏在宽大保暖的帽檐里,因此下意识认为耳道受阻,产生了错听。
“你说什么?”随越凝固在微弱路灯下,睁大莹润透亮的眼,怀疑地问。
似是瞧见她一脸困惑,懵懵懂懂的样子格外有趣,顾泽极轻地扬了扬唇,从容不迫地重复:“我要追你。”
这一次,随越听清了。
她心脏像是被什么结结实实地冲撞一下,本能地跳慢一拍。
逐渐回过神来后,随越面上的疑色转为惊恐,瞳孔地动山摇,脱口而出:“你又开始整我了?”
还是以她无论如何预料不到的角度。
顾泽眉心动了一下,流露些许t不解。
随越后撤一大步,盯向他的眼中全是警惕,愤懑地咬牙:“你捉弄人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顾泽瞅着她不自觉鼓动腮帮子,气呼呼的脸蛋,禁不住一乐,起了卑劣的逗弄心思。
暮色无边,一地淡光在寒风中悠悠晃晃,他再朝她走近一些,清冽的雨后草木香当空罩下:“捉弄你又怎么了?”
随越惴惴凝视他寒潭一般的眼,感受到漫天掩地的压迫性,昨晚在楼道间旖旎不明的场景又浮出了水面。
“你无耻!”随越反射性抽出藏在羽绒服荷包的手,又想给他一巴掌。
这回,顾泽没让她得逞,他轻而易举,一把扼住她手腕。
“不知道痛?”她有荷包保暖,手套忘在了办公室,顾泽手上同样无甚遮挡,覆有薄茧的指腹接触到她,微凉温度持续不断地渡去。
荡漾千层涟漪。
随越愕然一惊,赶忙使劲儿抽回,掉头跑进了教师公寓。
她将自己锁回屋子,用可靠的防盗门彻底隔绝掉顾泽,后知后觉地发现右手手腕烫得厉害,堪比泡过热泉。
不争气的心跳也受到了影响,砰砰响如惊雷。
随越快速呼吸,兀自平复好一会儿,感受到手机连续的动静,掏出来一看,第一条弹出来的就是顾泽:【晚安。】
她眼睫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过多反应,便被相邻的一条吸跑了注意。
十多分钟前,备注为“妈妈”的发来的:【睡了没?】
秦芳雅日常作息最是规律,严苛到了不可随意更改的程度,不会超过十一点睡觉,她接近零点还发消息,不清楚是不是出了事。
随越一颗心高高悬起,不假思索地回:【还没有。】
对方约莫一直在等这条消息,随即回了视频邀请。
一看到视频,随越就头痛,同以往每次一样,切换成了语音。
“妈妈。”她坐去桌子前,唤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