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别扭地摸两下耳垂,掏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放在入户柜上就准备离开。
顾泽幽幽开口:“我不用现金。”
随越忐忑地瞥他一眼,收回放现金的手,不得不说:“我扫你收款码。”
顾泽找出手机站起身,赶在她走近之前,还是熄灭了烟。
随越站定在他跟前,低眸细看,他打开的哪里是简单收款码,而是微信号的二维码。
她瞬间想到那年离开阿勒泰以后,毫不留恋地删掉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当然包括微信。
随越抬起眼,清透瞳光闪烁费解。
顾泽才不会好心地为她答疑解惑,不容置喙地说:“扫。”
随越唇线绷直,顺着他的意思,快速扫了。
反正加了还可以删除。
随越在这件事上极其速度,立马转账一百元。
她正要掉头走人,顾泽猝然问起:“明天来不来?”
随越讶异,不假思索地回:“不来。”
“以后都不来了。”比起不能用淋浴洗澡,她更怕和他纠缠。
顾泽瞳仁忽暗,目不转睛凝视她,金属碰撞般的磁性声线尤为笃定:“你会再来的。”
骑马
目睹随越慌慌张张地关门走人,顾泽大步站去窗边,凌冽视线追上那抹看似弱柳扶风,实则不知包裹了多少韧劲,多少任性的身影。
始料不及地重逢这么些天,他一直没机会好好打量她。
三年的光景褪去了随越初初成年时的稚嫩青涩,使她清新小巧的五官愈发舒展,馥郁成熟。
缠绕周身的尖刺也愈发扎人。
手机突然震动,好友陆方池打来电话。
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开口就是国粹:“卧槽,你是有多想不通,怎么一回国就跑阿勒泰去了?我都没来得及宰你一顿。”
为什么又来了阿勒泰,顾泽也说不上来。
三年前不是他初次来阿勒泰,他万分钟意这片随处能够框出油画质感的世外之境,一得空就会往这边跑。
但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顾泽不曾涉足过一次。
也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
可在面临拍摄毕业设计的城市选择时,第一个冒出他脑海的便是阿勒泰。
也只有这个熟悉又陌生,曾经带来过无限意外的地方,可以让顾泽不惜搭乘一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横跨太平洋,非要抵达。
“你去阿勒泰就算了,怎么跑齐巴尔去了?我百度一下才知道,那可是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小破镇。”陆方池用词粗俗,直言不讳,“你之前不是说这回换换口味,只打算转市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