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恍若看见旁边冷不防坐来了一只嗜血猛兽,双腿一动,立马就想起来。
顾泽倏地出声:“等你看完脸,我就走。”
照旧还是低沉的磁性嗓音,声调却是截然不同的柔和缓慢。
隐约间,好似透出了些许无可奈何。
随越心脏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沉闷又酸胀。
她强忍住眼眶又在外溢的酸涩,咬起下唇,终究没再挪动位置。
不多时,轮到随越的号,皮肤科医生显然见多识广,瞧见她一张肿得快成猪头的脸,没有一丝半毫的惊讶。
他说这几天降温幅度过大,寒风呼啸,接了好几个类似的病人,全是皮肤屏障脆弱,冷空气过敏了。
听罢,随越蛮惊讶的,她打小被秦女士无微不至地照顾,养得娇气,但过敏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医生清楚年轻人都爱美,尤其注重脸蛋,宽她的心,说没什么大碍,开了过敏药和涂抹药膏。
下到一楼取药的全程,随越和顾泽没有任何交流,后者从护士手里接过装药的塑料袋,随越快速拿了过去。
顾泽手上一空,回头瞧她。
随越躲开视线,紧紧地将药袋抱进怀里,生怕他抢走一般。
顾泽莫奈何地轻叹一声,开车把她送回齐巴尔。
牧马人停到学校正门,顾泽没有下车,更没有只言片语。
随越没来由地不太习惯。
她怀抱药袋,慢吞吞走出去几步,始终没有听见牧马人再次启动的声响,不由自主回头去望。
顾泽果真还在原地,降低驾驶座车窗,眸子深沉,意味隽永地看她。
随越胸口猛地一跳,慌张地摆正脑袋,加快脚步。
突然,后方飘来顾泽低磁动人的喊声:“随越。”
随越急促的步子禁不住减缓,却没有回头。
顾泽音色淡淡的:“记得按时涂药。”
这一声由清风送至,昏昏沉沉不太真切,随越莫名感觉哪里不对,但依旧不打算给予回应。
她指尖无意识地抓死药袋,再一次加快了步伐。
为期一周的拍摄告一段落,随越周末四门不出,全部用于调养脸颊。
新周如约而知,她脸上的红肿散掉一半,再去上课,放眼望向早已熟悉的教室和学生,鬼使神差地浮出一种空落感,总觉得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