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禁不住趴去厨房门沿上看。
顾泽的余光约莫瞟见了她,三下五除二地翻炒完黄牛肉,装盘后,拉了拉手上的绳子。
随越右手受到拉力,即刻站直身子,讪讪地走进去,想把那盘牛肉端去餐桌。
“要你插手了?”顾泽抢先一步,快速端起牛肉出去。
随越局促地放下手,跟着走去餐厅,瞅了眼热意腾腾的小炒牛肉,又去看因为顾泽的走动,不停变化的绳子。
她也学他,握住中间拉动两下。
顾泽马上扭过头,淡淡瞥来。
随越抓握绳子的指节蓦地一僵,好商量地问:“绳子可以解了吗?我不会偷偷走的。”
顾泽对她的信任度显然低至谷底,冷漠反问:“你觉得呢?”
随越脑袋歪去一边,撇撇嘴,没好气地嘀咕:“栓这么一根绳子,不像牵狗一样吗。”
转过身子,抬起脚步,又要往厨房去的顾泽倏地滞住扭回来,投来森冷视线。
随越眼尾扫见,吓得立马放开绳子,欲要解释:我不是说你是狗。
顾泽却快一拍开口:“嗯,我他妈就是你的狗。”
随越:“……”
两人吃完一声不响,别别扭扭的一餐,随越折返学校,顾泽如常跟上她。
麻绳仍然系在两人手上,多余的部分被顾泽挽上手掌,只留下他们间距的短短一截。
和一开始系上的感受大相径庭,随越不徐不疾挪动步子的时候,不经意瞥过横亘在彼此中央的一小截,耳畔便不可抑制地回荡顾泽先前那句“我他妈就是你的狗”。
当时她瞠目结舌,脸热心悸,现下回顾,同样灼烧耳根。
是以抵达教师公寓楼下,随越第一时间解散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他怀里塞,而后速速溜进了单元楼。
她埋头跑得飞快,生怕顾泽跟上来一样。
刚抵达五楼,她隔壁房间罕见地推开了房门,赵秀芝走了出来。
随越错愕,忙不迭止住脚步:“你今天回来住吗?”
“是啊,和巴勒恒吵了一架,气死我了,我就跑出来了。”赵秀芝鼓鼓腮帮子,气愤地回。
随越拍拍胸脯,平稳跑得乱七八糟的呼吸,琢磨从那句话开始安慰。
不料赵秀芝像是压根没把老公往心上放,立马大变脸色,笑嘻嘻贴近她,扬起眉梢问:“你和t顾泽重修于好了?”
随越微怔,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别不是她刚刚在楼上看见他们回来。
“没有的事。”随越声量不高,却斩钉截铁。
“啥?”赵秀芝不可置信,“我看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啊。”
随越这阵子的确和顾泽走得过于近了,近得她偶尔都会意识不清,错乱两人的关系。
她脑子浆糊似的一团乱,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个劲儿地摇摇脑袋,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