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真的就有其表现出来的那么伤心吗?
不,未必。
承平待在这少年身边不过几月……若要二人培养出什么深情厚谊,他可是不信的。
毕竟似宫秋冥这般的人,本就无情,承平亦不是个多情的性子,如此这般,二人更不可能成为至交好友。
不过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他于是闭上双眼,即刻便落下泪来,他哽咽道:“陛下,故人已逝,臣会承他遗愿,竭力帮助殿下的……”
他这副表情,哀婉而惹人心疼,叫人看了,便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给掏出来,而后双手奉上,只为搏他一笑。
宫秋冥见此,心下一痛。
“卫君……”他抱得更紧了些,恨不得将卫玉楼熔进血肉里。
卫玉楼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也不好挣脱,是以,他只是心下暗自皱眉,面上,却仍是一副哀婉模样。
“卫君……”
良久,宫秋冥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卫君还愿教我习琴么?”
一语双关。
表面上问的是琴,实际上,问的却是他卫玉楼的态度。
若是可以选择,他自然更愿意宫秋冥执掌大权——宫秋冥身世卑微,身后没有什么世家支持,年纪也小,更利于掌控。
可宫兰仪么。
这个暴戾恣睢的离王殿下,不仅行事随心,心思也叫人捉摸不透。
更何况,此人身后站着沈家等名门贵族,又对他有那等旖旎的心思。
如今这离王愿怜他一二,并未强迫他什么,可若是有朝一日,此人不耐烦了,要强压他委身呢?
到了那一日,他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不论如何,他心底都是抵触离王掌权的。
他若真能借助宫秋冥扳倒离王……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不仅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强压着委身于人,甚至还能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势名利,这就是他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他弯了弯嘴角,眼神更温柔了几分,“臣自然也是愿意的。”
“不过今日陛下受了伤,这几日,陛下便在殿中好生歇息,等过几日,臣再在这旖园中等您,可好?”
他轻轻地拍了拍宫秋冥的脊背,以作安抚之意。
“好!”
剎那间,宫秋冥的眼睛亮晶晶地,他眼儿弯弯,像一只可爱的,忠诚的幼犬。
“卫君,我等您来!”
说着,他又将卫玉楼抱紧了几分。
卫玉楼实在是受不住了,他于是轻咳了一声,“既如此,陛下是不是该松开臣?——陛下抱得太紧,臣都快无法呼吸了。”
宫秋冥立马便松开了,他有些羞赧,“……抱歉,卫君。”
“无妨的。”卫玉楼弯了弯嘴角,自是无限温柔。
他倒是恨不得宫秋冥多依赖他几分,毕竟,此人对他多几分依赖与信任,他便能够更轻易地掌控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