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盖棉被,热也没劲动弹,整个人瘫软在被子里。
凌晨三点多,病房开了一道口,清脆的开门声让童话清醒不少。
方知同从外地赶回,先把背包放在床脚,黑着灯摸过来,到近处,用手碰了下她的额头。
童话张开眼,瞪着他,一句话不想说,一个表情也不想做。
黑暗里,他没看清她的眼神,低头忙碌。
水杯里的水倒掉,杯子刷一下,重新打了热水回来倒好,放床头。
检查了几种床头的药,有的他认识,有的不认识。
他看得皱了眉,就用手机查起来。
手机屏幕的光打在童话脸上,方知同才看到她的眼。
“不再睡会?”方知同轻声说着,蹲到床边,离她最近的位置,掖了掖被角。
童话睡不着。
嗓子像吞了刀片,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不敢吐。说话更是艰难。
方知同没有勉强她回答,继续猜道:“很难受?”
“嗯。”
“等等我去叫护士。”
“别走。”童话用力拽住他的手。
即使那点力气在方知同眼里应该很可笑。
“让护士过来看一眼,看需不需要吃点药。”
童话摇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不想吃药。”
方知同严肃起来,“多大人了还怕吃药。我不在这儿的时候你不是挺听话的。”
是挺听话。童话哂笑。
装出来的而已。
方知同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她是什么样。大概了解了也不会喜欢。
童话反驳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病房。
护士很快过来,没扎针,只是给了两片止吐贴,肚脐和手腕,分别贴。
方知同把贴纸撕好,药贴整齐放桌上,然后才问她:“手?”
童话把手伸出去,半空被方知同拽住,放在他大腿上。
“怎么这么凉?”
“凉很久了,你没发现而已。”童话别过头,故意不看他。
方知同贴好止吐贴,握紧她的手,反复揉搓,试图让它暖和一点。
“我刚过来,你叫我怎么发现?”
“是我叫你现在才过来的?”童话反问。
方知同叹了口气,有理有据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现在带的这批小孩,月底就要比竞赛,家长要加课,一周可以多拿两倍的钱,就这一周,最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