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微风拂过,符咒竟然自行燃烧起来,化作灰烬。然而,就在灰烬消散的瞬间,一枚精致的木质小剑出现在黎予的掌心之中。
黎予快步逼近古装男,此时古装男仍试图反抗,但他所有的攻击都被黎予轻易地格挡开来,再也无法对黎予造成任何伤害了。
待走到近前,黎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抓住古装男的衣领,将其牢牢擒住。而他另一只手则握着木质小剑,直接朝着古装男的后颈闪光处刺去,打进了他的身体里。
古装男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便在顷刻之间跪倒在地,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黑气。
黎予连忙转身回护在白阅身前,阻挡黑气逼近。
片刻之后,黑气终于散尽,而古装男的样貌也发生了变化。
他身着素白长袍,静静地跪坐着,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地,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眉心处有一枚金色的小钟形状的印记,小钟正中心处,是一个“万”字。
虽看上去,仍与之前的眉眼有九分相似,,但神情却柔和了许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古装男打量着四周,澄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无措。
黎予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瑶、光。”
“那你认识我们么?”黎予接着问。
瑶光的目光从白阅和黎予身上缓缓扫过,没有丝毫波澜。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李倾欢时,突然灵动了起来。
“主、人,瑶清、主、人。”
瑶光喃喃自语着,他猛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着李倾欢跑去,如同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白阅疑惑道。
“作为器灵,他的年纪可能只相当于一个懵懂的孩子。”黎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解释道:“他的灵识被人动过,附加的怨气散了,就恢复本来的状态了。”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法和他正常交流?”李倾欢难以置信地看着伏在自己膝上,一脸餍足如小猫一般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没想到还是得用最后一招。”
黎予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瑶光身边,指尖在他额心处轻轻一点,轻声说道:“抱歉,借你的记忆看下。”
瑶光眼中瞬间失去神采,一圈圈光晕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白阅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段悦耳却又无比陌生的琵琶曲,紧接着,无数画面不受控制的,像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件要紧事
大梁,皇宫内。
春日午后,柏乐踩在树影斑驳的石板路上,跟随着宫女前往凤仪殿。
刚至殿外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一把古琴,在宫墙下慢慢踱步。
“见过安王殿下!”柏乐赶忙上前行礼,“您也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吗?”
桓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本王今日是专门来等柏乐师你的,刚才派人去教坊寻你,却得知皇后召你入宫,所以见过皇兄之后,我便直接来了这里。”
说完之后他顺手挥了挥手,一旁宫女十分有眼色的先行告退,临走时还不忘嘱托柏乐:“奴婢先去回禀皇后娘娘,还请柏乐师尽快过来。”
宫女走后,桓屿将柏乐拉到了一旁的僻静处,把怀里的琴递给了他。
“前几日琴就修好了,本想着立马给你送去,结果中间发生了些事,耽误了这么多天。”
白阅接过琴,细细地看了一遍,眼中满是欣喜,“不妨事,正巧一会儿还能弹给娘娘听。”
桓屿闻言皱了皱眉,“皇兄对你和娘娘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满,你还是别和她走得太近才好。”
“我心里其实也清楚,只是这次娘娘病了好些天,一直说想要见我。我已经接连推拒了几次,实在是不忍心……”柏乐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桓屿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妥协道:“我知道当初你和娘娘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自然不忍她伤心。但不管怎样,还是得多加小心,以免惹出麻烦。”
柏乐点了点头,“宫人们都在,我也会避嫌的,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桓屿这才心里稍安,他牵起柏乐的手柔声道:“其实这次来寻你,还有一件要紧事儿。”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件好事儿。”白阅忍不住笑了笑,十分肯定道。
桓屿也没有丝毫遮掩,他挑了挑眉,兴奋道:“我最近谋了一件差事,只要做成了,定能得到皇兄的赞赏。”
柏乐听后反而吓了一跳,惊呼道:“你疯了?!圣上对你那般提防,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你为何偏要现在出风头。”
桓屿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若说当今圣上厌恶柏乐,那也只是因为他和瑶清皇后昔日的情谊。
在圣上眼里,他就是个借着当初教导过瑶清几年舞乐,便媚上惑主,谋取好处的奸诈小人罢了。
但圣上对桓屿,却是真正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圣上作为先帝的第三子,本不该继承大统,但他仍在一众兄弟中杀出了血路,名正言顺的得到了即位诏书。
而桓屿因当年尚且年幼,一众大臣又劝说圣上不可赶尽杀绝,以彰显仁爱,这才让他死里逃生。
但圣上心思缜密,绝不会将一个隐患放在那里不闻不问。
桓屿自小便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名为照顾,实则是监控着他的一言一行。他享有着皇子该有的一切待遇,但学文不能涉时政,学武不可有兵法,须得处处皆平庸,才能换得一丝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