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地,文楚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卿白擡手擦掉她不断滚落的泪珠,越擦文楚越忍不住流泪,甚至因隐忍带来的身体抖动,都被谢卿白尽收怀中。
而她的脖颈衣襟处,不知道什麽时候也被染湿了大片。
这个拥抱,将离别的不甘和不忍,都隐在了这沉溺的夜色里。
此一别,怕是山高水远再难相见了。
离开的那日,天阴沉沉的,跟所有人的心情一样。
谢卿白那日等了很久,文楚没有来送他。
直到他们走了很久,文楚才悻悻地从外面回来。
落寞的坐在他爹身旁,坐下来,一言不发。
“躲出去那麽半天,知道回来了?”
文书林扒拉着手里的药材,头也不擡地说道。
“没有,我见不得离别的场景。”文楚没精打采,像个霜打的茄子。
文书林放下手里的药材,文楚顺势靠到他的肩膀上,像是小时候累了一样,“那你去哪躲着了?”
“镇外的山头。”
一听这地方,文书林乐了,那是离开这个绿柳镇必经之地,“跑那麽远,是为了目送卿儿和他舅舅离开吧?”
“此次一别,再见都不知道何时了,我当然得送他,目送他。”文楚找补道。
文书林拍了拍她的脑袋,“人都会长大,长大就会身不由己。”
“爹爹,我们为什麽不跟小白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文书林叹了口气,“卿儿那是回自己家,我们跟着要怎麽办?”
“可是爹爹,我舍不得小白,他走了,再也没人陪我去镇里看庙会了,去山上采药,去……”说着憋了一上午,终于憋不住,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爹,我们以后还能在见到他吗?”
文楚不知为什麽,直觉这一别,很多东西都会变了。
文书林摸着哭的可怜巴巴的文楚,拍着她的后背,“啊,楚楚,长大有时候要付出一些代价,分别大概就是其中一种。”
……
谢卿白离开后,小院安静了很多,再也没有跟文楚大闹的人了。
整日蔫蔫儿的。
文书林为了让女儿,赶紧从这种不舍和思念中走出来,终于愿意教她六脉剑法了。
这倒也确实有效,自打开始练剑法,文楚精神了很多,大多时候,不是在练剑,就是帮他爹晒药。
秋去冬来,转眼半年已过,文楚的六脉剑法也终于练出些眉目。
小院的绿色也逐渐被大雪覆盖。
这一日,文书林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
文楚正在练剑,见他回来了,收起剑,踩着雪跑到跟前,“爹,这麽冷,您这大清早是做啥去了?”
文书林将手里的大包提了提,“买了些路上用的东西。”
文楚从他爹手里拿过来,颠了颠,“爹你这是打算去那里,怎麽买了这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