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尔坦然,“查到你身上的时候,我只觉得难以置信,但依然觉得相信你不会有错。”
梁雨泽愣了愣,他能看出来,站在门外的人没有说谎。
在外面站久了会冷,梁雨泽不再挡着门,让出空儿把他们带到客厅坐下,“这大概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这几天,我或许帮了义舒哥,也或许是害了他,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选择。”
池尔不自觉皱起眉,乔文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刚想让人把话说明白,就看梁雨泽端着两杯热咖啡放到他们面前。
池尔伸手接了一下,冰凉的手触碰到温热的杯子,倒是觉得缓和了一些。
“他被满芷兰的人带走了。”梁雨泽眼神流露出淡淡伤感,“我安排的,这是最后的计划。”
池尔不自觉握紧手里的咖啡杯,“你们在计划什么?”
从头开始说,对别人来说会枯燥无味,梁雨泽坐到他们对面,语气平静,“她生病我回来看望是个幌子,我对她没有感情,对她也没有威胁。”
池尔默了默,觉得能够理解,毕竟梁雨泽常年在国外待着,满芷兰恐怕也只顾着她自己。
梁雨泽继续,“一举一动被监视,我对她来说,是个刚从国外久居回来的人,在国内没有什么势力,拿捏起来更方便,她拜托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其中就有把义舒哥骗出来。”梁雨泽说到这儿,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人带到她身边。”
池尔捕捉到这一点,心里的担心更强烈,“她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梁雨泽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可能也有线索,义舒哥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和你有关系。”
池尔皱眉,“我?”
梁雨泽嗯了声,“我在网上看过,你之前送给义舒哥一个手表,那个手表,是一个可以让厌恶他的人拿来嘲讽的。”
池尔恍然一瞬,随后才明白,江义舒不戴手表很可能是知道,当初送给他的那一块和林衍青的是一对儿。
“他把那块手表交给我,让我拿给满芷兰。”梁雨泽缓了口气,“满芷兰的人把他带走之前,把手表给他戴到了手腕上。”
池尔垂下眼眸,虽然听梁雨泽说起这些,明白这不过都是江义舒的计划,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江义舒没有和他点明这些,也足够证明改变了很多,这人是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让步。
把他们送到门口,梁雨泽欲言又止,尽管他装作不在意,但真正回想起来,脸上表情还是骗不了人。
“我在见哥最后一面的时候说过,我愿意等他十年、二十年。”梁雨泽苦笑了一下,“但他眼里没有我,眼中都没有,心里又怎么会有一席之地。”
池尔停下脚步,身后的梁雨泽再开口,难过的语气中又带了些释然,“不过呢,这也算彻底断了我的希望,总比一直被人钓着好。满芷兰现在的位置,我会发给你,现在去找人,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们还要找诸子昂,乔文桑深吸一口气,“满芷兰就让启康找吧,我们两个人一辆车,我担心我们再分开,会再出什么意外。”
池尔点点头,他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一个人,“听你的。”
诸子昂在的地方很偏僻,不过看定位上的红点会时不时移动,也能放心下来。
奚启康速度很快,在池尔找到人之前,先把满芷兰找到了。
看到奚启康发来的图片,池尔觉得心情一时半会没办法平复,照片里面的人面色不比江义舒好太多。
如果满芷兰真的得手了,她应该觉得高兴,而不是这副模样。
开车绕到几乎荒芜的地方,信号几乎要中断,他们绕了许久,才绕过颠簸路段。
眼看红点就在不远处的废弃工厂旁边,乔文桑把车停下来,“下车吧,我们走过去找找。”
池尔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还不确定诸子昂是不是一个人,如果他和江义舒一样是被人带走的,那开车过去就是打草惊蛇。
好在远远看到人的时候,他们只看到诸子昂一个人。
诸子昂站在有些高度的坡上,发现有人过来并不算太难,对于自己会被找到,他也不意外。
池尔留意着他的神情,琢磨出江义舒不见,他肯定是知道的。
看小少爷要上坡,诸子昂朝他伸手,“拉着我上来。”
池尔没拒绝,握着手借力会轻松很多。等稳稳站好,他没立即问,先把跟在后面的乔文桑拉了上来。
诸子昂顾不上哪里干净,他随便坐到地上某一处,“再等等吧。”
他已经在外面守三天了,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看满芷兰的人每天都会带饭进去,就知道江义舒还活着。
池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诸子昂一直盯着的地方,是他们刚刚看到过的废弃工厂,“他在里面?”
诸子昂不否认,“我给了他东西,只要按了一下,我就会立马过去,但这几天没有任何事发生。我已经不懂他了,做到这种程度是为了什么。”
池尔朝里看了眼,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或许是想让那些人落实罪名吧。”
有诸子昂在外面守着,里面的人肯定不会出事,但多多少少会受到些折磨。
不明白诸子昂说的“再等等”是要等多久,乔文桑想多问几句,但看池尔一言不发跟着坐到地上,还是没有开口。
期间奚启康发来了满芷兰被带走的视频,视频里面的人近乎疯癫,她在等到有人提起时间时,放声大笑,嘴里还一直嚷嚷着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