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看着刘桂花道:“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们就拿着这件拼接的衣物去衙门前找官老爷评评理。”
一听要到官府去评理,刘桂花瞬间没了嚣张的气焰。这年头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见官,更何况这件事她还做贼心虚。
有官老爷的名头压在上面,刘桂花害怕,又开始躺地上撒泼打滚,想等着自家人过来帮她。
谁知道都好大一会儿过去了,家里儿子媳妇嫌丢人都不出来帮忙,刘大又不知去哪里鬼混了,愣是没一个人替她出头。
眼见着陆家人要拉她去见官,她被吓怕了,才不得已说了实话道:“那带花样的布料是我在河边捡的,衣物是我缝的。”
这话一出来围观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分明是刘老汉看上了人家,当媳妇儿的管不住人,还非要赖在人家头上。
嫉妒使人蒙蔽双眼,刘桂花无意间在河边捡到了陆寻的衣物,只是衣物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她便想出了这个拼接缝补的法子报复陆寻。
本来这衣物都蒙混过关了,没想到却被宋声给拆穿了。
事情真相大白,看热闹的人谴责的对象瞬间就变成了刘桂花,刘桂花没讨到什么好,还惹得一身腥,此后在村子里的名声更差了。
倒是宋声,因为戳穿了刘桂花的把戏,上西村的人都夸陆家得了个好郎婿。
眼看着也到了晌午饭的时候,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也就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散了个七七八八。
刘桂花看人都走了不少了,悄悄站起身想趁着别人不注意溜回去,被宋声叫住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刘桂花恶狠狠的看着宋声道。
“假若我今天没有识破你的把戏,现在名声扫地的就是我岳爹。你不能因为没有栽赃陷害成功就把这一切算到我们头上。虽然你今天没有对我岳爹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你对他的精神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若是我岳爹回去之后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太过于伤心导致一病不起,那就是你的过错。”
说着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拂了拂衣袍上的尘土,漫不经心道:“算了,多说无用,咱们还是去见官吧,县令大人英明无私,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一说到去见官,刘桂花急吼吼的拦住他们,“见什么官!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县太爷了。”
宋声不接话,陆大和陆鸣堵着她想走也走不了。
刘桂花闭了闭眼,认命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声说道:“第一,向我岳爹道歉。”
“可以。”刘桂花应的很干脆,不就是道个歉嘛,又不疼不痒的,动动嘴皮子的事。
“第二,以后在村子里,你和你男人见了我岳爹要绕道走。”
刘桂花强忍着心里的气,闷声道:“我答应你,以后见了他绕道走。不过我只能保证我自己,我男人我可管不着!”
一听他说这话,陆鸣的凶狠劲儿又上来了,“你回去跟刘老汉说,以后他要是再来我们家附近,我看见他一次打一次,腿给他打瘸喽!”
“你!”刘桂花没法子,只好忍气吞声,“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
“第三,赔偿我岳爹的精神损失费。”
刘桂花闻言抬头看向宋声,“什么精神损失费?你在说什么东西?”
“意思就是说,你今天的行为对我岳爹的精神以及心理都造成了伤害,你,要赔钱。”
一听说要赔钱,刘桂花不干了。这年头他们攒的钱儿可都是命根子,谁要是跟她抢命根子,她能跟谁拼命。
“你说的前两点我都可以答应,至于这第三点,我告诉你,没门!我凭什么要给他赔钱!今天我就把话搁这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刘桂花如此硬气,宋声却并没有被她这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吓到,而是不慌不忙道:“可以,你可以选择不赔钱,那既然如此的话,前两条便也不用做数了,咱们直接去衙门见官吧。”
“你不用老拿官老爷来吓唬我,我、我不怕!”
“是吗?”宋声蹲下身子看着刘桂花,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在学堂读书,诉状还是会写的,讼师的活也会一点。咱们要是对簿公堂,婶子得先找个讼师才有机会赢吧?亦或者找人走后门,让县太爷压下这个事儿。但不管是哪种方式,你这钱都得花吧?”
刘桂花一听这话顿时蔫儿了,是啊,只要去见官,想不挨板子,不论是请讼师还是走门路,都得花钱。
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啥时候见过官呀,如果里正也算官的话,那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了。
刘桂花想到还要赔钱就心疼,可为了避免对方狮子大开口讹她,她干脆先说道:“我身上只有三十文了,再多就没有了。”
说完忍痛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小钱袋扔了出来。
宋声捡起钱袋递给了岳爹陆寻,他本来也没想过要让刘桂花赔太多钱,这三十文只当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听四喜叔说,刘桂花这种人没脸没皮惯了,也不在乎名声,最看重的就是钱。若不如此,难以让她记住这次教训。
事情解决后,宋声跟着陆家两个舅舅还有岳爹陆寻一起回陆家。
回去的路上,陆鸣凑近宋声边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问道:“小子,我朝律法中,诽谤或者污蔑人真的会被打板子或者拘役吗?”
宋声一脸淡定的说:“不会。”
“那你刚才那样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