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马车里两个小孩子躺的四仰八叉,魏诀的长腿伸展不开,只好侧着放在靠近车窗的那一边。
夕阳的橘红色照进车窗,他深邃的眸光看过来,孟清晚鬼使神差地主动了一次,她趴在他的身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的脸。
“陛下,告诉你哦,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不能随便和人说的。”
很容易让人误会其中的意思。
“我不知道,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他慢慢地笑,之前心中产生的一点不快烟消云散。
回到宫里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了,马车才停到长乐宫的门口,留在宫里的邓秋玉就急忙上前传了话。
她禀报说,大公主病了,淑妃多次到长乐宫求见陛下与皇后娘娘。
小太子和二皇子还睡的很香,孟清晚让人将他们抱去了偏殿。
听邓秋玉提起大公主,才恍然意识到她从回到宫里还没见过男主唯一的女儿城阳公主。
就连淑妃,似乎也只见过一次。
“病的严重吗?淑妃求见可是要一些药材,若是有都给她送过去。”孟清晚根本没理会淑妃的用意,好心地开口。
“听说大公主感染了寒气,太医已经去过了。淑妃娘娘到长乐宫想让陛下去看望公主,她说公主思念陛下已经多日哭闹。”
“原来是这样。”孟清晚点点头,等到发现邓秋玉时不时地去看男主,她才后知后觉,用孩子的病邀宠,这不是宫斗文中最常见的套路吗?宫里的太医们肯定比皇帝要管用,淑妃不求药只是为了让男主过去。
大意,她居然忘了。
于是,她挠了挠头发,也去看魏诀的神色,心道淑妃的打算八成要落空了,男主他无论是对小太子还是对二皇子都不怎么耐烦,估计对大公主也没有父亲的慈爱。
“阿晚先休息,既然大公主病了,朕去安乐宫一趟。”出乎她的意料,魏诀眯了眯凤眸,竟是答应了。
“呃……长乐宫也该有所表示,秋玉,送些药材给安乐宫。”
“娘娘放心,早就送过去了。”邓秋玉做事妥帖,大公主生病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哦,那就好。”孟清晚注视男主的背影,伸了个懒腰,让人去传膳食。
吃吃喝喝洗洗过后,就该睡觉了。她预备着要搞很多东西出来,必须得养精蓄锐。
邓秋玉见她反应不大,暗暗松了口气。陛下毕竟有许多妃嫔,后宫那么多人,皇后娘娘总要面对的。
安乐宫,淑妃听到宫人禀报陛下到来的时候,差一点喜极而泣。
快要一整年了,陛下终于踏入了她的安乐宫。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脸上粉黛未施,仅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半旧袄裙就去迎驾,清新素雅的模样仿佛一朵遗枝独立的山茶花,和李贵妃的艳丽馥郁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可惜,魏诀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大公主呢?太医怎么说?”
淑妃哽了一声,垂首间无比动人,“大公主喝了太医开的药已经在偏殿睡了,太医说大公主身体无大碍,只是一直思念陛下有些郁郁。”
真正思念而不得的人显然不是什么还不懂的大公主,魏诀淡淡扫了她一眼,也不往偏殿去,“既然无碍,朕就先走了,淑妃好生休息。”
“陛下可是怪罪妾身去长乐宫惊扰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也一直没有出来见妾身。”见他要走,淑妃咬唇拦住了他的去路。
“既然知道,日后就不要再去做今日的事,否则朕不会饶你。”
“后宫难道就只有一个皇后娘娘吗?陛下,我们亦是活生生的人,也想每日看到陛下,哪怕一面呢。”淑妃伤心狠了,开始垂泪,述说她心中的委屈。
活生生的人?魏诀嗅着安乐宫中飘渺的、引人燥热的香气,唇角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弧度。
“淑妃想说的不止这些吧,一并说了吧。”他坐了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微一顿,抿了两口。
看着他将茶水喝下去,淑妃脸上的委屈更甚,“皇后娘娘本是陛下的妻子,原本妾身也不敢有所怨言。可是妾身等人每日每夜也在思念陛下,陛下真的就不能看我们一眼吗?妾身亦不敢与皇后娘娘争抢陛下,唯一的奢求便是能每日看陛下一眼。”
梨花带雨的美人哽咽不停,身段又放的那么低,便是冷情的男子也忍不住会动容吧。
更何况还有满屋的香气……
魏诀感受着体内越来越重的燥热,挥手将一旁的茶杯扫到地上,洒落在地的茶水很快被吸t收掉。
淑妃的眼睫毛微颤,难以置信地看着陛下起身,看着他毫不留情、毫不留恋地远去。
“陛下!”她第一次失去了世家女的气度,声音尖利地大喊。
“念在大公主的份儿上,朕饶你一次。淑妃,没有下一次。”魏诀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唇角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却十分隐秘地勾了一下。
有时候,他厌恶的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不是吗?
长乐宫,孟清晚沐浴过后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从知道她的身上也有气运之后,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即便没有男主的陪伴,也不再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害怕。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夜半时分,她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上的被子有些热,就伸手随便往外一扒拉,眼睛半开半合间瞥到一道修长的黑影站在她的床前。
汗毛全都竖起来,她拥着被子猛地坐起了身,睁大了杏眼看着伫立不动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