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一愣。
她万万没想到,萧琅炎竟然生的是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应该早就料到封靖会等不及,不听他的计划,先进宫将沈定珠救出去。
他气自己没有给沈定珠留下保护自己的手段,以至于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找不到人,只能盲目的靠自己,以至于受伤。
他不怪她,也没有怪封靖,他怪自己。
萧琅炎……是最好的夫君。
沈定珠热泪滑落,掉在他的手背上,萧琅炎像是被烫了一下,骤然抬起头来。
“朕不曾凶你,为何又哭了?”他说着,大掌伸过来,擦去她娇嫩面庞上清浅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封靖不是已经救回来了么,朕虽然讨厌他,但朕不屑于用趁火打劫的方式赢了他,如果他真的死在这儿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在萧琅炎的观点里,男人可以筹谋,但不能卑鄙。
“呜……”
他没想到,他越这么说,沈定珠哭的越伤心,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萧琅炎连哄带亲,最后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好一番安抚,深沉的声音低哑温柔:“到底怎么了?朕不是都道歉了吗?”
“不是你,我是哭我自己,原来我早就遇到了这么好的人,两辈子!整整两辈子我才意识到……”
萧琅炎听得凝眸,想起他曾梦到的,两人的纠葛。
似乎有一个前世的他,看着沈定珠死在了怀里。
但萧琅炎自认为,前世的“他”,根本是个废物。
那个“他”不会表达,虽然爱,可手段错漏百出,以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怀里,留下的唯有痛苦。
所以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会珍惜,会表达。
萧琅炎将沈定珠紧紧地抱住,还细心体贴地避开了她的腹部:“乖,朕跟你,要在一起长长久久,不要再去想前尘往事如何,如果真的有前世,朕做错过,但这一次,朕再也不会错了。”
“这次等朕处理好北梁的事,朕就带着你回大晋,之后休兵调整,朕会努力,等到彻儿及冠后,就将江山交给他,然后带着你去游山玩水。”
沈定珠闻言,仰头看着他:“那么早就交给他了?”
“朕的一辈子,总不能都扑在江山上吧,将前面的盛世山河的基础打好,留给彻儿的摊子,就不会很重了,剩下的时间,朕想好好陪你。”
沈定珠大为触动,将头紧紧地靠在他怀里。
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萧琅炎笑着假装斥责:“你怎么还停不下来了?”
沈定珠咕哝红唇,被宠爱的有恃无恐,有些抱怨说:“不是你说过吗,我是水做的,爱哭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