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想将头缩回去,奈何他身后有一股力量推着他,让他的脖颈紧挨着玻璃锐面——
寒光凛凛。
逼着他去割喉!
“爸,你撑住!!”
我大喊着冲到屋内,昏暗的房间内已是一片狼藉,遍地碎片食物,直奔趴在窗台上的爸爸而去,一见他脖子周围的玻璃断面太锋利,我赶忙脱下外套,衣服朝他脖颈处垫了垫,转而就抄起一方凳子,提气砸起窗户玻璃,碎渣嘣疼了我的脸,但此刻我真的顾不上了!
哗啦啦声响后,窗子只剩窗框。
我扔下凳子用外套扫了扫爸爸脖颈处的碎渣,扶着他直起腰身,“爸,你还好吧?”
“布袋……自燃了,它不怕……”
爸爸站不住,背靠着窗台缓缓的滑座在地,被血粘连的睫毛都打着绺,唇里轻念着,“三儿,你快跑……去找三爷……”
我要出生喽
“爸,我现在去找谢叔只会给他添乱……”
我不停的流泪,唯恐爸爸失血过多,就用外套给他擦了擦脸,顺带围住他被玻璃划伤的脖子。
脸一转,凤姨瘫坐在倒了的桌面旁已经昏厥。
而就在她隆起的肚面处,正站着个兔子大小的人形黑影。
刚见识完那张巨脸,再看它我完全不怕,没待我开口,黑影就怪笑着将脚探入凤姨肚子,“我有庙神相助,就凭你们也妄想伤我?哼,不跟你们玩儿了,我要出生喽!”
出生?
这俩字扎疼了我和爸爸的神经。
爸爸身体一激的同时我踉跄的冲过去就对它挥出一拳,“滚开!”
它极其灵敏,摇晃着小脑袋就躲过去了。
笑的那叫一洋洋得意,“嘿嘿嘿,打不着,气死猴。”
打不着是吧。
我心里一横,闭眼将它朝怀里一搂!
来吧你!
让我这猴好好的稀罕稀罕你!
许是我们气息接近,还真抱住它了!
没啥重量感。
像抱着一团经年累月攒出来的灰尘。
入怀后尘晦味儿很厚重。
浓郁的齁嗓子。
爸爸大惊,“三儿!别抱它呀!”
我拔萝卜般让它黑雾般的双脚彻底脱离凤姨的肚面,咬牙挤着音儿,“爸,你还能起来不?快,想办法给凤姨封住肚子!不能让它再进去……”
就冲它这副嘚瑟样子,回到凤姨肚子就会要命!
爸爸自然知晓轻重,拿着我的衣服擦了下脸和脖子上的血,爬起摸出兜里装汤的备用药瓶,半跪到凤姨身前,见她昏迷不醒,就自己先喝了口,捏着凤姨的腮帮子朝她口中传送。
“嗷~!!”
我怀中的小东西瞬间开始了挣扎咆哮。
活像一头把灰尘都扑腾起来的小猪崽子!
见状我就搂的它更紧,摇晃着后退,努力和爸爸拉开距离。
短短几步,就像能加大凤姨的安康。
谁知刚退到墙角,我死搂的黑气就烟雾般融进了我的身体。
霎时间,骨缝便传出熟悉的冷麻感。
身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