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叹道:“终归是年纪大咯,年轻人的事呐,我们这把老骨头是管不了咯,随你们去吧——”末了只是怜惜地看了芸姑娘一眼。
又对宁国公夫妇两人道:“至于这两个婢子,事已至此,到底怀了我们谢家的骨血,还是好生将养着将孩子生下来吧——”
说完便向芸姑娘招招手,示意她将她扶起身,颤颤巍巍往自己院子走去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好好的家宴都闹作一场笑话罢了——”
33重生长公主
33重生长公主
谢老夫人都离开了,众人自也没法再留下来继续这场家宴。看热闹归看热闹,热闹看完总归要散场,二房和三房都面色讪讪和宁国公告退后,宁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夫人和谢祺,脸上带着不耐烦道:“人都散了,你们还跪在地上作甚?!还不嫌丢人的吗?!”
谢夫人见状,悻悻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己的傻大儿还跪着,到底心疼自己儿子,还是把他拉了起来,拉起来后又不解恨,又狠狠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
谢祺向来有些怵他母亲,他怜惜地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红袖和软玉,怂兮兮地看了看他父亲一眼,又看了看还没离开的谢宴一眼,眼里求饶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但到底是没敢看他娘亲,没敢向他娘求饶
宁国公看见自己二儿子这怂样,气就不打一出来,但对于谢祺要了两个丫头,并让两个丫头怀上孩子这事,他其实并没有谢夫人那般上火——一来他对这个儿子并没抱什么期望,谢宴都尚公主了,谢祺能娶的媳妇再尊贵也不会比公主尊贵,而且以谢祺的资质,他也不觉得能有多聪慧的贵女能看上他,而以宁国公府的地位,就算出了这事,他也不觉得谢祺娶不到门第合适的女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男人,他知道这事多稀松平常,并不觉得这是多大错处,倒是觉得谢夫人将这事摆到这家宴台面上来闹,要更丢人得多
他没好声气对谢夫人道:“母亲都发话了,让这两个丫鬟好好养胎,将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到底是我们谢家的骨血。”
谢夫人向来惟宁国公马首是瞻,宁国公都这么说了,即使心里再怎么不喜,到底还是安排嬷子将两个婢女带了下去。
各回各院。
晚间,谢宴在院子里练剑,一袭白衣、月光如练,剑风扫起落叶,如九天之回蛇乘风而舞,又一霎换作天女散花
李宛坐在窗边,看着谢宴练剑发呆,不得不说,他觉着谢宴这剑,比百戏坊的剑舞还要好看!
但是想起谢宴在家宴上的所作所为,他就忍不住发起愁来
他现在倒是不怀疑谢宴对他的心思了,只是他还是很不解,谢宴喜欢他什么呢?他的公主身份?他的脸?嗯,其他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吧?性情算不上温柔体贴,对谢宴也算不上多好他很不解
所以他心底对谢宴的喜欢还是怀着不信任的态度大概因为从小长在皇宫,什么都见多了,就是没见过能经得起考验的人心,尤其是男女之情,来得轻易、去得也轻易,偏偏上头时要死要活一般,下头时恨不得弃如敝履,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场笑话
所以他心底不相信感情,也不会允许自己轻易投入一段感情即使馋谢宴的身体,他也会将自己的身体和心分得很开
当然,即使是身体关系,他也不会轻易和谢宴牵扯,因为他清楚,不管眼下谢宴因为什么对他犯了迷糊,那都建立在谢宴以为他是女子的前提下感情这种事,最容易因爱生恨,若是这人发现他骗了他,怕是后果不会太妙
所以谢宴现在越是表现得对他情深,他心里便忍不住越慌
院子很大,杨新站在一边和谢宴说话,因着剑声风声,李宛这边不会听清。
杨新如今在公主府养了一段时间,看起来比以前气色好多了,越发显得清秀儒雅起来,每每不时有小丫鬟偷偷看着他脸红。
每次青竹忍不住打趣他,说他看上哪个小丫鬟了,便让公主和世子替他作主娶回家,生几个大胖小子闺女,人生也算圆满了,他也都笑笑不说话。
眼下他好整以暇抱臂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道:“在下得恭喜世子啦,能娶得公主这般天人似的妻子,还能纳像芸姑娘这样貌美温柔的妾,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谢宴听到,不禁一股子郁气在胸,手中剑使得更加凶狠,将那颗大槐树上的树叶都挑散了大半
杨新又装模作样叫道:“哎呀!不好!公主可喜欢这老树了!每次在这老树下乘凉都觉得惬意的很!世子这下,可不得把公主气到?!”
谢宴剑气不禁又是一滞,只得改变剑势,去扫那地上的落叶,嘴上却是没好气回道:“先生就莫要取笑本世子了,也压根不用试探本世子对公主的心!”
“想必先生都知晓了,我已经向祖母说明择人家把阿芸嫁出去,我不会和他有牵扯的。”
“不管公主会不会接纳我,能不能生孩子,我这辈子都只会要公主一人——”
杨新不禁心神一凛,神色也变得认真道:“世子能有此心最好,若非如此,即使世子许我再多,我也不会答应世子当初的考验。”
谢宴不禁笑道:“呵,照先生说法,公主比本世子还重要?”
杨新轻轻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谢宴不以为恼,反倒颇为高兴道:“先生的确是个聪明人呐!”
杨新也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对谢宴而言,对公主忠诚比对他本人忠诚更重要、更值得信赖,所以他敢毫无保留对谢宴表示出来,而谢宴也知道杨新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