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其实心情糟糕无人知,他也不是那种会回家找家人商量的性格。
那时送小霏来的那个所谓的外婆尖酸刻薄得很,上来就对他辱骂和诽谤他□□未婚少女种种,一箩筐的罪行。
但那份亲子鉴定,就是他根本没办法给自己辩解的最好证据。
长这么大,他头一回承受了如此深的指控与辱骂,可他当时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过去了四五年那不太好的记忆在辱骂中卷土重来,让他心情恶劣到几乎要抵达爆发边缘。
对冒出来的这个女儿,他想了都没想,直接送到‘鹤峰堡’去了。
那里是他平时的住所,有管佣人保安,设施配套齐全。
但当时的小霏在他爆发边缘,对他的态度除了抗拒,还有一种让他特别难受的情绪。
才四岁的小孩眼里,有着对他的仇恨。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那些人这几年对她都灌输教育了些什么。
也不想去知道。
仿佛只要不知道,不去想,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也还是原来的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只不过是家里多了个小孩而已。
但他没能说服自己多久,也就坚持了几个月。
最后他离开了‘鹤峰堡’,大半年都住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这些他没说,只是简单地交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甚至没说,当年与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与陈媚的契约合同,他也简单说了一遍,得了母亲一个优雅的白眼,恨不得上前拍他一掌拍醒他这榆木脑袋。
要是当时让他们知道,哪里还会发生这等不幸的事?!
羽夫人有着大户人家自小培养出来的娴雅温良,对儿子也体贴地没有去追问和责怪。
毕竟,看儿子自己也不好受。
只能叹口气,带着心疼,“苦了我家宝贝了。”
她甚至没有问那个挨千刀的恶毒女人现在有没有得到报应,这是她对儿子的温柔。
实在不忍心看儿子痛苦,羽夫人抱着侥幸心理,“我看那孩子正常,是不是多心了?”
“妈,即便是正常的心理强大的普通大人,长达一年之久的这种遭遇,也不可能身心健全。”
这大概是羽景雍懂事以来,头一回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
“而且,小霏如今的确不太好,情况时好时坏,时冷时热。
有时呆呆的半天没反应,有时又警觉得很,方圆两三米都能惊动到她。甚至有时,她脸上会出现一些绝对不应该是四五岁小孩子面上该有的神情与眼色。”
说到这些,他心里堵着难受,重重地搓了把脸,借此来消减过分外露的情绪。
“声凡医院里有位在心理学上有着非常大成就的医生,我打算这几天选个时间让他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