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没好气地瞪了大叔一眼:“你说得轻巧,知道那绕一圈要多走多少里路么?没看人家还抱着孩子呢?”
大叔不敢再吭声了,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喝汤。
邱意婉给了岁崇一个眼神,岁崇即刻了然,虽有些无奈,但看向了大婶,客气有礼地询问道:“请问一下婶子,若真从石雕山绕路的话,大概需要多走几日?”
岁崇的容颜极为俊美,虽然眉宇自带冷漠孤傲之感,却更为其增添了一份卓然独绝的气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婶瞬间就换了副脸色,和蔼可亲地回答说:“石雕山大着呢,至少得多走半月。”
大叔不服,小声嘀咕了一句:“哪能有那么久,你都没去过石雕山,根本不知道人家那里的路修得有多好。”
大婶即刻又变了脸,气急败坏地瞪着大叔:“你知道?你去过?”
大叔的腰板瞬间就挺直了:“我怎么没去过?你忘了,咱们镇前的那块山母石雕还是我和镇长一起从石雕村运回来的。”
大婶哑口无言,但还是没好气:“你知道你不早说?赶快给人家讲讲啊,人家还急着赶路呢!”
“我想说你也没给我机会啊。”大叔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才给邱意婉和岁崇介绍起了石雕山和石雕村的情况。
石雕山并非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山中多产矿物奇石,故引得许多匠人商贾争相开采,其中最出名的一家厂子,便是位于玉女峰上的石雕厂。
石雕厂内不仅收拢了无数手艺精湛的石雕师,还有许多高端机械,产出的石雕不但精美异常栩栩如生,还颇具匠心灵巧非凡,是以声名远扬,乃至广销海外。
“听说人族某个皇帝的龙椅就是从这个石雕厂里请的老师父雕刻的。”大叔继续说道,“起初这个石雕厂也就是一个只有人手的小厂子,但名声打出来了之后,规模就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手也就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在这个石雕厂附近衍生出来了一座石雕村,村里住着的基本都是这个厂里的工人师傅或者他们的亲人家眷。”
邱意婉了然:“因为他们生意做得大,大量货物需要对外运输,也需要往山内送入生活物资,所以那里的山路修缮的会比其他地方更好走一些,也更四通八达?”
大叔忙不迭地点头:“对!对!我就这意思!”
大叔又道:“他们那个村比我们的镇子还大呢,可想而知有多繁华,好多我们镇上买不到的东西去他们村里都能买到。”
大婶却说:“要是这么说的话,往他们那边去的路确实更好走一些,但咱们这镇子离石雕村还远着呢,隔着俩山头,又下着雨,至少得走三天。”
大叔:“所以我说呀,要是着急赶路的话,就先往东边的石雕村绕一趟再继续向北,不着急的话还是等雨停吧,但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来说,这雨起码得再下一个月才会放晴。”
邱意婉和岁崇谢过了大婶和大叔,吃完早餐之后,就抱着岁岁回了客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岁洱,同她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岁洱原本还一直躺在床上挺尸呢,闻到羊汤味的那一刻,唰的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岁洱坐在桌边喝汤的时候,邱意婉抱着岁岁坐在她的右边,岁崇坐在她的左边,俨然一副全家齐上阵的架势。
知道的是商量行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遭贼了这么严肃。
岁洱听完邱意婉和岁崇的话后,耸了耸肩,表示:“我都行,反正我们狼族本就生于山野,才不在乎路好不好走呢。”
邱意婉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再等三日,看看雨会不会停,顺便还能让你再养养身体,三日之后雨若是还不停,咱们就绕路向东去石雕村。”
岁洱点头:“我没问题。”
邱意婉又看向了岁崇。
岁崇温声回答:“都听你的。”
邱意婉抿唇一笑:“郎君说话真是熨贴人心。”又轻叹口气,“这窗外的天气要是能够如同郎君一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岁崇看似是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耳尖却微微泛了红。
岁洱翻了个白眼,心说:肉麻,恶心!
岁岁却对一切都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嗦啃着小羊骨头,小胖脚依旧是一晃一晃的,无忧无虑。
三日过后,依旧是淫雨霏霏,一家四口不想再等,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行程,带着四喜重新启了程。
正如那位大叔所说,往东通往石桥村的山路确实更好走一些,路面结实又宽阔,旁侧的山体上也都做了防泥石流的防御工程,极大程度地避免了山路会被冲断的可能。
一家人都是会武的,脚程颇快,不足两日便来到了玉女峰的山脚下。
听人介绍说,玉女峰是因为山顶伫立着一尊纯天然形成的白色玉女石雕像而因此得名。但因雨季水汽足,山顶时刻云遮雾绕,所以一家四口一直未能一睹玉女真容。
想要转上向北的道路,需要先经过石雕村和石雕厂。
石雕村和石雕厂皆位于半山腰处,一个地势低一个地势高。
接下来的路,便都是蜿蜒曲折的盘山路。
玉女峰周围还环绕着一条宽阔的河流,天气晴朗风平浪静之时,这条河便是温柔缠绕的缎带,然而每当雨季汛期来临,这条河就变成了湍急危险的水龙。
沿着盘山路前行的过程中,耳畔时刻充盈着迅猛急剧的水流声。
然而出乎一家人预料的是,走着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了四喜的怪异叫声,没过多久,四喜便扑棱着翅膀回来了,怪叫声持续不断,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