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将额头抵在了棺材上,闭眼的那一刻,两颗悲伤的泪珠随之落下。
邱意婉心头一震:幕后黑手当真是诸音的亲生女儿、诸澜的亲外甥女?
也怪不得诸澜要想方设法地维护她呢,可她到底为什么要犯下这一系列丧心病狂的罪孽呢?
邱意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半是因为惊愕,半是因为寒冷。
感觉这大厅内的温度简直比冰窖还低。
她白皙纤长的后颈上被冷空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岁崇就站在邱意婉的身后,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行动,伸出双臂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邱意婉纤瘦的后背紧贴在了岁崇紧实宽阔的胸膛上,温暖的感觉笼罩了她,如同靠近了一方热炉火似的,逼人的寒冷瞬间被驱散殆尽。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孩子,虽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用体温帮她驱逐过寒冷,但邱意婉却还是因为岁崇这一举动红了脸,心间小鹿乱撞,怪不好意思的,还有几分悸动窃喜。
岁崇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耳朵红了,浑圆的耳珠更是红的像是要滴血,极其诱人。他的脑海中无法自
控地产生出来了一条极其禽兽的念头——他想低头含住,咬一口。
这种念头他甚至不陌生,像是早就实践过了无数次一样。
但很快,岁崇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耻,立即将这种禽兽的想法驱逐出了脑海,又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龌蹉之徒!
冰冷的大厅中,少女为自己的母亲默哀了许久,直起身体的那一刻,忽然恶狠狠地说了句:“我一点都不喜欢蓝发,为何要让我天天染蓝发?不公平,一切都不公平!母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会帮您报仇雪恨,一定会替您夺回您应得的一切!”
说罢,便转了身,快步朝着位于大厅正中央的那方圆形玉台走了过去,盘膝坐于其上,闭上了双眼。
当她开始念咒运功的那一刻,刻于地面上的纹路骤然发散起了银光,通过白玉管道传输的精魄又从围绕着地台的那八只鱼玉的开口飘了出来。
精魄被特制的刻有咒文的管道分散后,又从银色回归成了四色。
最先被鱼嘴吐出的是红色,血气的颜色;其次是蓝色,精气的颜色,继而是白色和金色,分别应对着魂与魄。
魂魄的数量稀少,精血的数量巨大。
最初,红色的血气如同血雾一盘漂浮在半空中,后来慢慢地分散为了七股,分别从少女的七窍中钻了进去,被其吸收。
邱意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精魄全都被她用来练邪功了!
邱意婉的内心越发奇怪了起来,这女孩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干起了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也难怪诸澜不愿意公开办案,实在是有辱王室颜面。
忽然间,又有一人闯入了大厅,是那个绿豆眼八字胡的管家。
管家火急火燎地朝着蓝发少女跑了过去,边跑边急切喊:“少主,国主来了!”
少女却不慌不忙,直至将所有的红色血雾全部收纳了之后,才缓缓结束了功法运作,面无表情地看向了管家,冷冷开口:“她一个人来的?”
也是在她转头时邱意婉才发现,少女的眼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眼珠上覆盖着道道红血丝。
邱意婉在心中叹了口气,满含不忍地看向了诸音的水晶棺……这世界上没有一位母亲可以忍心目睹着自己的骨肉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妖邪模样,诸音又没有真正地撒手人寰,内心一定痛极。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少女:“是,国主确实是独自一人到访,但看脸色,似乎不太高兴。”
管家又露出了一副惶恐面色:“国主大人,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少女冷笑着起身,本就冰冷的眼神越发阴鸷了起来,“她害死了我父亲,夺了我母亲的王位,欠我的债,拿命还都还不清!”
管家立即点头,附和着说:“少主所言极是,当年若不是她从中使绊,您的父母早就远走高飞了,最后何至于阴阳两隔呀!”
少女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命令管家道:“我去应付她,你在这里盯着,敢出了任何差池我惟你是问!”
管家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然而在少女离开之后,管家却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弓着的脊背瞬间直了起来,谄媚的面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险与得意。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水晶棺前,满目蔑视地瞧着棺内的诸音,摇头叹气,语气悲哀,实则充满了嘲讽与奚落:“将军啊,您现在光掉眼泪有什么用?要怪呀,就只能怪少主傻,被我随便一挑拨就变成了这幅愤世嫉俗的模样,哎,也是您教女无方啊!”
冰冷的水晶棺内,诸音的面色灰白,无助又痛苦地眼泪不断顺着眼角滑落。
管家又叹了口气,继续对着棺材奚落了起来:“要说少主这傻气也真是随了您,当年您放着咱们水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不当,非要和那只来自异域的苍鹰私奔,若非国主拼命替您和您腹中骨肉求情,先王哪能只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啊,怕是连你和你腹中的孽种都一起杀了!”
“羽翼未丰,何必动情?既害人又害己。”最后这一感慨,管家是有点儿真情实感了,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却猛然转了身,迅速朝着那方白玉地台走了过去,盘膝坐在了其上,开始闭眼运功。
邱意婉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好一招螳螂捕蝉,姑奶奶这就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