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崇的双唇莫名发干,很想舔舐下唇,拼尽全力才忍耐住:“不怪夫人,是我忘记提醒夫人了,这花是石花,昨晚还没开,却在一夜之间齐齐盛开了,并且还释放着浓烈的妖气。”
邱意婉抬眸,不盯他的眼,只盯他那沾了血的薄唇:“昨晚有妖气么?”
她的双唇饱满红润,一开一合间极具诱惑。
岁崇的目光被深深地吸引了,呼吸逐渐低沉,嗓音也开始泛哑:“没有,花开之后才有。”
“哦?原来是这样?”邱意婉故意吐出舌头,缓慢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红唇,“所以,这花带着妖毒?”
岁崇猛然咬紧了牙关,强行将自己的视线别开了,不然他自己都难保自己会再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极其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邱意婉的眼眸中忽然充斥着担忧:“郎君为我吸了毒,身体不会有碍么?”
岁崇无论如何也不敢看她,淡淡冷冷地回答:“无妨,我本就是妖。”
“哦。”邱意婉长舒一口气,“还是要多谢郎君出手相助,不然妾身可真就要命丧于此了。”说罢,她又像是才刚刚发现什么似的,惊讶又歉然地说了声,“郎君的唇边还有血渍。”
她作势抬手,要去给他擦,却被岁崇握住了手腕,强行摁了下来:“夫人手伤严重,还是莫要操劳了,以免伤口再度崩裂。”
邱意婉只得作罢,转身看向了旁侧的那一丛黑色花朵,感叹道:“竟然真的是石头形成的花,还释放着妖气,难不成这村子里的怪异都是因为它?”
岁崇:“不一定,村里残留的那些为数不多的村民也很奇怪。我昨晚挨家挨户地观察过,所有人都和村长以及李红一样,不仅视听能力极差,还没有任何正常的生活迹象,他们在房中只是点着灯枯坐,能够一动不动地坐一整夜,像极了石雕。”
昨晚他还特意去了一家亮着灯的药铺,分前后两院,前院看病问诊,后院住人抓药。唯有后院亮着灯。
明明暴雨连绵,后院院中晾晒着的草药却都没有被收起或者遮盖。这完全不符合药铺主人的特点。
岁崇又特意潜入了室内的药房,用力打翻了一座贮存名贵药材的架子,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声响,屋主却始终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在室内枯坐着。
岁崇分析猜测道:“药店店主不珍惜家中药材,李红戴着妞妞的项链却说自己没有孩子,像极了鸠占鹊巢。”
邱意婉微微蹙眉:“起初我也怀疑那些人是那些石雕成了精,霸占了这座村子,但李红的手却偏偏又是一只切切实实的活人手。”
岁崇:“所以我打算今天去山上的石雕厂看看。这些村民畏水,只要雨不停,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冒雨去调查也是最好的时机。”
通过空荡无人的街道和村长、李红出门必作双重防护的行为不难判断出这里的人极其畏惧雨水会滴落在身上。
邱意婉点头:“那就一同前往吧,也好有个照应。”说罢,她便打着伞转了身。
岁崇跟在邱意婉身后,在她看不见的位置,难以忍耐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贪婪地以舌尖舔舐着她残留于其上的血迹。
是甜的。
如同她身上那股混合着奶香的体香味。
极其诱人。
通往石雕厂的那条路是上坡路,然而却不知是人为因素还是天气影响,此路已经变成了一条迅急的落阶瀑布,水龙极其汹涌,根本无法蹬踏分毫。
邱意婉和岁崇一同站在村尾,无奈地望着那条早已与山溪融为一体的登山路,长长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上山么?”
岁崇道:“这是条步行道,另外还有一条用以运输货物的车马道。”他昨晚已经在这座村子里外仔细探寻了一个遍,“车马道盘山而建,也被泥石流堵了个水泄不通。”
邱意婉大概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座村子的地形图:“我们是从西边的盘山公路而来,抵达了村口。此刻我们正位于最东边的村尾。这个村子如果真的如同当地人所介绍的那般四通八达,应当还有很多条通往外界的路才对。”
岁崇早已
考虑到了这点:“我昨晚核实过,除了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另外还有四条不同方向的路通往此村,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截断,不是木栈道断裂就是泥石流坍塌。”
邱意婉眉头紧皱:“五条路全部被截断,是否有些怪异?”
岁崇点头:“雨大,泥石流无法判断,木栈道确实有被人为破坏的迹象。”
邱意婉抬头,束手无色地望了望山上:“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去石雕厂呢?”
岁崇神不改色地回了句:“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着夫人走野路上去。”
邱意婉肯定不介意。阴雨连绵,处处都湿哒哒的,她巴不得让岁崇驮着她走呢。但邱意婉却表现出了一副赧然的神色,微微垂下了眼眸,莹润的粉唇羞怯嗫嚅:“是我无能,拖了郎君的后腿。”
“无妨。”岁崇直接化为了健硕白狼。
邱意婉心中窃喜,立即收了油纸伞,从海纳袋中拿出来了一件防水的披风裹在了身上,然后轻车熟路地跃上了岁崇的后背,身姿优雅地往前一趴,美美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夫人坐稳了。”
“嗯。”
岁崇一跃而起,纵身跳过了宽阔湍急的山溪,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山体上,带着邱意婉在葱郁的丛林间风驰电掣地奔跑了起来。
下雨时的山路并不好走,地面湿滑又粘腻,更遑论是鲜少有人踏足的林间野路,随处可见深邃的断沟、陡峭的悬崖和嶙峋巨石,然而对于狼族来说,纵横山野乃是先天自带的能力,更何况是混迹于世近千年的白狼王。无论多复杂险峻的地势,岁崇皆是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