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那双绿豆眼裡写满瞭对八卦的渴望和求知欲。
“不认识。”许之窈吃掉最后一点面饼,拍拍手,把盘子放在地上。
“是吗?我瞧著你们俩那是一见如故啊。”赵小庆嘻皮笑脸道。
许之窈歪头看著这小子,心中突然一动,伸手从后腰兜裡掏出自己的那包土烟。
赵小庆两粒小眼一下子亮起来,接在手裡端详瞭半天,闻瞭闻,露出一副陶醉的气息:“哎呦喂,尖儿货啊。”
许之窈拿出打火机,亲手帮赵小庆点上。
赵小庆拿著烟,一脸受宠若惊,连连道:“这……这使不得……”
“尝尝看,这边的土烟味道很冲。”许之窈轻笑道。
赵小庆应声,吸瞭一口,猝不及防被呛得一个劲儿地咳嗽起来。
许之窈轻笑起来,帮他拍瞭两下肩膀,自己也点燃一根,从容地抽一口,吐出浓鬱的烟圈来。
此时的她才终于显露出那一丝在非洲客居多年的样子,仿佛一个经验老道的江湖客,游刃有馀地在红尘中行走。
赵小庆看著许之窈的侧脸,下意识地咽瞭口唾沫,眼裡流露出一丝敬畏,不愧是他们连长看上的女人……他们俩现在就剩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瞭,赵小庆在心裡暗暗握拳,我得帮帮他们啊!
“我想跟你打听点事。”许之窈开口。
赵小庆一个机灵,拍著胸脯说道:“您是想问我们连长的事吧?那我肯定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然后,不等许之窈开始问,赵小庆已经倒豆子似的,把宋星河的履历都吐瞭出来。
“我们连长今年得上虚岁三十瞭,属龙的,狮子座,上升双子,a型血。他大四那年本来是要读研的,结果全国军人运动会,他射击、搏击、越野都拿瞭第一名,被特战连点招来瞭,又训练瞭三年,成瞭狙击手,还空降我们连当瞭连长。起先我们都不服他,觉得他是关系户。”说到这儿,赵小庆声音顿瞭顿,才又压低声音道:“许翻译,你可别让他知道,这我告诉你的,要不然我们连长非得撕瞭我。”
许之窈好奇地眨眨眼,十分真诚得说道,“我不说!我绝对不说!”
赵小庆似有些心虚地抬头看瞭宋星河一眼,最后心一横道:“宋连长,那是个正经红三代,他爷爷是上将,父亲从商,还是个跨国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他来部队,他们傢是反对的,尤其他进瞭特战连,整天不是在非洲就是在西亚,枪林弹雨裡来来去去,有一回他受伤回国修养,傢裡找人都堵到我们连队来瞭,他就是不肯走。”
赵小庆唏嘘道:“谁来当兵,一开始不是为瞭混碗饭吃啊。但他真的不是,我们连长这人是真的有情怀。”
许之窈一时恍惚,她抬眸看向宋星河的背影。他叉腰站在不远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时之间,许之窈心裡说不上来的微妙,她似乎终于理解瞭宋星河对她的态度为何会是这样,苦口婆心裡又带著一丝奇怪的放纵。
”你还知道什麽?”许之窈问。
赵小庆愣瞭愣,而后嘻皮笑脸道:“我们连长还是个母胎单身,从来没谈过恋爱,刚上我们特战连的时候,我们指导员还犯嘀咕说这小子别是喜欢男的。”
想到宋星河那一副对著谁都不苟言笑的脸,却被自己的领导质疑性取向,许之窈也跟著忍俊不禁。
宋星河回眸看过来的时候,便瞧著许之窈坐在赵小庆旁边,笑得像隻小狐狸,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麽,一边笑一边往他这边看。
他冷冷盯著赵小庆,直到对方龇牙咧嘴的笑秒变严肃,而后才走过去,淡淡道:“准备出发。”
赵小庆麻溜儿站起来,敬瞭个军礼:“是!”
许之窈也跟著站起来,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朝宋星河笑瞭笑,像是抓到瞭他什麽把柄是的。
宋星河不吭声,避开瞭她的目光。
上车之后,防雷车便再不迟疑,一路向帕尼拉所在地前进。
宋星河在路上,用对讲机向三辆车上所有的队员讲解作战计划。
“根据我国卫星技术和前期工作人员的努力,已探明,目前五十多名我国平民,被关押在帕尼拉军事基地附近的一处集中营内,共有一百人左右的守军正在看守。”宋星河声音缓慢地介绍著目前情况,“根据大使馆目前沟通的情况,帕尼拉方同意释放二十五名在关押的华国公民。这些人多是妇女和儿童,所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护送这二十五名在押的华国公民,到指定的接应地点,交由兄弟部队,送他们抵达拉万港口,完成撤离。”
“那其他人呢?”对讲机裡传出一个声音。许之窈不知道他是谁,但她听得出,士兵们似乎对这个计划并不十分满意。
目前,宋星河所带领的一排总共有31人,再加上没有战斗力的许之窈,总共32个人,想闯入有百人看守的集中营,伤亡或许在所难免,但若仔细论起来,不算什麽特别艰难的任务。
双方装备悬殊,单兵素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连队的士兵们是有信心的。
“高亚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你想争这个一等功,也得看形势,看环境。我们来这裡,是为瞭保护人民群衆生命安全,不是让你挣军功来,既然出来瞭,一切行动要听指挥,刘指导那儿没有信,什麽也不可以乱来!”此时的宋星河,声音裡严肃中又带著一丝混不吝的痞气。
对讲机裡的声音立时若洩瞭气的皮球。
“嗨,知道瞭连长,我们听指挥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