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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说会酌情考虑的。
他丝毫没怀疑申太太的身份,梳头匣一尺见方,目测里边黄白之物至少五十斤。
以今年7月份中央造币厂铸造的大黄鱼来算,恐怕得有二三十根。
自己五十年薪水加起来都未必抵得过这个数。
谁会拿这么多金条来替不相干的人消灾?
当然他更不会想到白素宽头上,毕竟他正掘地三尺地找她。
怎会想到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如此胆大包天,不按套路出牌,竟直接站到了他眼前。
*
金睐的自行车在东升旅馆门前急停。
风风火火进门,问店掌柜:“楼上那个关外女人在不在了?”
“走了,退房了。”
金睐气笑。
不死心地问:“她家大女儿多大年龄?身量多高?”
店掌柜一描述,跟王局电话里说的那个女的吻合。
一刻钟前,他接到王局长电话,请各所协助找一个女的。
乍听描述他没头绪,但听到此女身边可能有个关外口音的老妈子,忽然想起东升旅馆那一位。
这是个在王局面前露眼的好机会。
尤其王局还是米局的心腹,不像他这般走了狗屎运,没底气、没人脉、服不了众。
金睐急忙来东升旅馆探查情况,准备核实后一击即中,熟料已经人去楼空。
不过没关系,只要对方还在北平,他就能把丫找出来。
他们的特征太明显——一个关外口音的妇人,带着两个女儿,大女儿二十五岁左右,小女儿十一二岁患有羊角风,另外还有两个不到仨月的婴儿。
这么明显都找不着,除非钻地缝跑了!
他回到警所给巡警传令下去,让众人出去串胡同。
不论民宅还是旅馆,挨家挨户盘问有无符合以上身份的五人留宿或租房。
*
东华门外的箭杆胡同,进深只有一百多米。
天寒地冻的傍晚,炊烟升起,住户已经很少出来。
一对卖炭的兄妹推着一板车煤块走进胡同。
刚吆喝没几声,忽然‘哗啷啷’一声响,板车翻车,煤炭洒落一地。
妹妹惊叫:“哥,你受伤啦。”
声音惊动胡同口的纸烟铺,掌柜的出来张望,只见那做哥哥的捂着眼睛痛苦地弯下腰,有血从他的指缝汩汩流出,怕是被板车的把手击中了。
“快,上医院,打坏眼睛可不是闹的!”
纸烟铺老板好心地跑过来提醒。
那小妹妹也催促:“哥你快去,这儿有我看着呢。”
这时临近的宅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出来问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