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上三条通道,可有进去查过?”宁好询问。
“查了,前面两条通往其他出口,这一条被挡住,过不去。”谭玉笙回答。
宁好转向徐招,提议道:“师妹,你的换形之术学得不错,不如你前去查看一番?”
徐招正有此意,“好。”
走进第三条通道,确实如谭玉笙所说过不去。宁好喊住徐招,指了指她身上的两把剑,“剑你能带过去吗?”
徐招试了一下,自己的佩剑倒是可以放在灵府带过去,可朝鸣却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她只好又变回来,捡起朝鸣剑,发现剑上的丝绢有些脏了,便心领神会地施展去尘术将其弄干净。
这一幕落在谭玉笙的眼中,他冷哼一声,不满道:“掌门竟然将本命剑交予你这等不知进取之人,真是浪费!”
徐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顾自地说道:“哎呀,我这等不知进取之人都能打败某个自诩勤奋好学之人,这岂不是说明,他资质比我还废物?”
“你!”谭玉笙被徐招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愤怒地想要反驳,但看见宁好在一旁,便强行压下怒火瞪了徐招一眼。
徐招把朝鸣放到宁好手中,嘱咐道:“师姐,那就拜托你保管一下了。”
宁好温柔地接过剑,说道:“好,你去吧,注意安全。”
路过谭玉笙时,他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宽大的身躯故意挡住大半的路。
徐招径直撞上,闷响过后,谭玉笙差点摔倒在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从身前走过。
宁好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谭师兄,师妹的体术是宗门第一呢。”
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谭玉笙尴尬的冲宁好僵硬笑笑,心中对徐招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另一头,徐招落地后,发现此处竟然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她走在石板上,布满苔藓的墙壁上嵌着灯盏,逐一亮起。昏黄的灯光衬得她的皮肤如羊脂白玉莹润,发髻上的红绸随着步伐轻晃。
阴风阵阵,徐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走了一段距离没发现什么动静,徐招正要回去,忽的,急促的脚步和喘息声逼近。
徐招迅速作出反应,掐诀念咒,身形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待那不明物体冲至,徐招已出现在其身后将其压在地上。
引来灯盏,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居然是聂追雨。
他不是死了吗?
聂追雨惊慌失措地喊道:“滚开滚开!”
“冷静点!”
待聂追雨平静下来后,徐招问道:“发生何事了?”
聂追雨咽了口唾沫,仿佛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我原本想探查勃公子的情况,不料有一张镇魔符意外掉落,我一时慌乱,就将其捡起并贴了上去。但……但我的手……我的手被勃公子化身的魔气吞噬了,就像被吃掉一样。我拼命拉扯,才把手抽出来,谁知那是幻术!镇魔符却全都被我弄掉了。”
说到这里,聂追雨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勃公子……他逃了。”
“怎么办?我犯了大错”
哭的倒是情真意切的,可魂灯之事也不是乱传,徐招眼睛一眯,心生一计。
她松开压制聂追雨的手,安慰道:“别哭了,你师尊敏阳真人已经知道此事,他不怪你。”
聂追雨抽噎着,泪眼朦胧地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徐招肯定地点点头,接着又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敏阳真人还说了,若是能抓住逃走的勃公子,定要将其抽筋扒皮,骨肉捣碎喂给灵兽,头颅更是要摘下烤成串!”
聂追雨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正欲再哭。
“啪”的一声,徐招突然在他脸上扇了一记耳光,留下了一个鲜明的红印子。聂追雨惊愕地看着她。
徐招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认真地说:“年级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快把眼泪擦干,我这就带你去见敏阳真人。”说完,她拉起聂追雨的手,强行带着他往前走。
聂追雨被她拉着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背影,暗沉阴森,似有黑雾萦绕。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灯盏逐渐亮起的甬道中,光线忽明忽暗,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回响。
徐招忽然问道:“聂师弟,我进来前听敏阳真人说,你的魂灯已经灭了。”
“你可知缘由?”
她的话音刚落,手掌一空,与此同时,周围的灯盏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原本微弱的光芒逐渐消失,四周被浓重的黑暗彻底吞噬。
明亮的光焰在徐招掌心燃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身置宽敞而幽深的溶洞中。
突然,一滴黏稠的液体落在她的手心。
徐招抬头望去,只见一张狰狞的人脸倒挂在头顶,正是刚刚还与她说话的聂追雨。
他的四肢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如同被某种力量紧紧束缚在石壁上,正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徐招。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看见这一幕徐招还是悚然一惊。她很快冷静下来,以灵气探查,如魂灯所示,这个聂追雨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聂追雨的声音:“师姐,不是要带我出去吗?”
“师姐为什么不带我走?”
“你要抛弃我吗?”
声音此起彼伏,徐招环顾四周,无数个聂追雨将她团团围住。每个幻影都面无表情地质问她,嘴巴保持的频率相同,更加惊悚的是,就连头顶死去的聂追雨也似乎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