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于是我们的对话以三个字告终。
沉默片刻,我又开口:“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我听见裴解意的呼吸,似乎略微急促了一下。他在短暂沉寂之后,还是缓缓开口,“这个禁制,是什么字吗?”
“我名中的一字,‘慈’,慈悲的慈。”
裴解意目光垂敛着,也跟着落在那个图纹上面。被平日舟微漪次次挂在嘴边的话给影响了,竟是喃喃道,“阿慈……主人。”
他像是猛地醒过神来,下半身都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十分慌乱,“属下该死!并非有意冒犯主人——”
我:“!”
我手差点就绘歪了,连忙按住他,事实上我一瞬间都未弄清楚裴解意的激烈反应从何而来,只是警惕道,“不准再动,要失败了!”
裴解意适才安静下来。
手指再次轻拂过那一处,勾勒出最后一笔。我甚至感觉得到,裴解意的大腿部位好像在轻微地颤抖着,触感也分外的灼热。好在我不是“写字”,没那么轻易的被影响,只是因为分过神,我还是开口道,“第一次上手,禁制应该没那么容易成功。要是失败了,就……”
就不再试了,你直接去登仙宗吧。
但当我话音落下之时,那已经绘制完成的禁制便隐现出金光,像是彻底“沉”入那一截皮肤当中,变为了一种鲜艳浓稠的红色。
与此同时,我的灵识当中,仿佛也隐隐多了一丝被天道认同的联系,非常微妙之感。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而裴解意当然也感知到了这种奇妙的变化,他泄出一声略沉重急促的喘息,寂静半晌之后,低低开口喊了一声“主人”。
……
裴解意去了登仙宗。
七天后,我接到了他写来的信——裴解意那般寡言的人,没想到话落在纸上却健谈起来,能成密密麻麻的一迭。
我猜到了裴解意会隔着几日给我写一次信,他好像将这也当成了属下尽职的一部分。但我没想到翌日又收到了他的信,且从此以后,日日如此。
“……”
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裴解意每天都在写信,只是第一天隔了七日才送过来,毕竟舟家与登仙宗隔着万水千山。
一开始我倒是还有闲心一封封拆开看,裴解意会相当一板一眼地汇报他入了什么登仙宗的哪支修仙脉、碰见了什么人、学了什么术法。还会偶尔回复他几封信,自然,话语也很简洁,“善”、“共勉”、“再接再厉”之类的话,让我自己都觉颇为敷衍了。
但裴解意的书信一天天的增多,我后来也是犯了懒,只偶尔拆开几封来看。倒是也和裴解意说过,让他信件不必送那么勤,看不过来。裴解意却不在意,一如既往,只是让送信的翠羽鸟又给我学了口信,说是写信禀告是他应做的事,但我不必看,放在那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