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议论声也进了岁岁的耳中,现场人群毫不避讳地指责。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好好教导的时候,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万一以后遇到事就上手,谁还敢让自己孩子和这样的小孩玩?”
“还好没有出大事,孩子带回家好好教吧。”
……
大家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中带有不赞同、鄙夷、审视、嫌恶。
岁岁慌乱地站在人群中,浅薄短暂的人生让他没有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圆溜溜的小鹿眼憋得通红。
他突然想爸爸了,也想舅舅和温叔叔,他很想念爸爸温暖的薄荷味怀抱。
这一刻,他孤立无援,无助到了极点。
“叔叔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钱邵哲面露为难,“但是……算了,叔叔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小耀也没什么事。”
“他当然没什么事。”霍予安举着大喇叭,一字一顿,尾音吊儿郎当,扒拉开人群走过来。
把岁岁揽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不让钱邵哲绵里藏针的攻击无阻碍地直接落到岁岁身上。
听到这里,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并且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反驳钱邵哲的击破点。
霍予安把喇叭口对准蹲着的钱家父子,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不解和疑问,让人听起来觉得他好像问得漫不经心,却又在含沙射影地讽刺挖苦。
“岁岁才多大,是什么体型,你儿子有多大,他又是什么体型?”
霍予安一手举着大喇叭,喇叭口正对着钱邵哲父子俩。他本身嗓门就不小,加上把喇叭的扩音拉到最满,说话时那动静吵得钱邵哲都耳鸣了。
而且声音覆盖小半条街,又吸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
霍予安单手插兜,打量了一番肉墩墩的邵超耀。
他向钱邵哲挑挑眉:“恕我直言,令郎这娇|躯,虽然区区七八岁,但也有七十来斤了吧?我们家岁岁也就四十斤不到的体格子——岁岁把小耀推倒,这和钱邵哲你把城墙推倒有什么区别?”
钱邵哲:“……我儿子是比较胖,但也不至于和城墙相提并论吧?你能不能别拿喇叭对着我喊?”
霍予安假装没听到他后半句话,照旧拿喇叭怼他的脸:“夸张而已,我语文没学好,这是我能想出的最贴切的词汇。”
霍予安又审视了邵超耀一圈,把小屁孩打量得心里直发毛,想往他爸身后躲,奈何体格子和他爸差不多宽,他被他爸挡住了一点,但没完全挡住。
霍予安也不盯着他了,他本来就不针对小孩子,握着喇叭继续朝孩子他爸输出。
“如果你坚持是岁岁把小耀推倒的,行,那我们现在退一万步来说。”霍予安说,“一个八岁、七十来斤的alpha小男孩被一个五岁、三十斤多的小oga推倒,阿哲,你这儿子的体格子好像不太行啊,是不是太弱不禁风了一点?”
霍予安点评:“有点虚。”
【我真的会笑死,邵超耀这体型都能一屁股坐死岁岁了吧?岁岁才这么小只,钱邵哲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有这个实力推倒他儿子的?】
【心疼岁岁,岁岁都快哭出来了tat】
【钱邵哲一生黑,颠倒黑白欺负污蔑人家一个五岁小朋友,难倒人家亲生父母不在场,就能这么仗势欺人吗?这一对父子都不是好东西】
【要饭哥的儿子:虚哥】
【刚才要岁岁道歉的那群狗呢,现在怎么不叫了:)】
【岁岁此时看霍三的眼神好像在看他的超人!】
岁岁不是爱哭的性格,但是被人诬陷时,他百口莫辩,一度陷入孤立无援、被数方针对的境地,他有点憋不住委屈着急的泪了。
见到霍予安转头看自己,岁岁红着眼抱住了霍予安的腿,小小的幼崽小幅度地啜泣,平时细细嫩嫩的声音带着哭腔。
“安爸爸,我真的没有……”
霍予安关掉喇叭,俯身把岁岁抱起来,嗓音低沉温柔,耐心地哄:“嗯,我知道,岁岁是乖孩子,不可能推人。”
“是他自己摔倒的……”
“对,是他没站稳,不能碰瓷岁岁。”
“安爸爸相信我吗?”
“爸爸当然无条件相信你,会一直信你。”
经过霍予安一顿输出,村民们的风向立刻逆转,集中火力炮轰钱邵哲和邵超耀。
“说得对啊,体型差距这么大,这小胖子是那五岁小孩子的体重的两倍,这怎么推得倒?要是真敢推,五岁的那个估计非但没法把人推倒,自己反而会摔。”
“那个五岁的孩子一看就是乖的,长得还好看。反倒是摔倒的这个,贼眉鼠眼,让人感觉心眼多。”
“从刚才我就感觉不对劲,现在终于有人把我的怀疑说出来了。”
“小胖子摔倒的那块地石砖不平整啊,有一块翘起来的砖头,我家孙子以前也在那里跌过,我很早前就报给镇里了,镇里一直没派人来修。”
“这小胖子小小年纪就撒谎,明明是自己被绊倒,非要诬赖人家推了自己。”
钱邵哲见状不对,脸上飞掠而过显而易见的尴尬,一时之间有点下不来台。
他讪笑地看着岁岁:“原来小耀是自己被绊倒了,而不是岁岁推的……我就说像岁岁这么乖的小朋友,怎么可能会把别人推倒嘛……是叔叔不对,看到小耀摔倒,就太心急了一些,不小心错怪了岁岁,叔叔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认错态度好诚恳】
【啊啊啊看不得阿哲这么卑微认错,必须要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