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他收到的一模一样……
他慢慢走向信箱,伸出手。
倏地,一个黑影从他眼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他,吓得安野差点尖叫!
熟悉而亲切的钥匙环垂吊在安野面前。
「你的钥匙。」
「谢谢……」安野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宗正义,「真吓到我了。」
宗正义瞥了眼半垂放在信箱里的黑色信封,擅自拿下拆开读了起来。
「喂,这是我的信!」安野伸手就抢。
可是小胳膊小腿还只有173的他,怎么会是宗正义的对手?
部长大人一只手就摁住他,不一会儿,脸色就和那个信封差不多黑了。
「以前也收到过?」宗正义将纸揉成一团,看着安野的眼神闪露出危险的气息。
「呃、嗯。」安野装作不在意道,「恶作剧而已。」
「走。」宗正义牵起安野往门外扯。
「走?去哪儿?」安野一步一停,迷茫的被拖走。
「我家。」
我们的宗正部长,彻底被黑色信封中的内容惹怒了。
很好,这给了他把安野留在身边的理由。还有,那个有胆子写这封信的人,死字怎么写知道吗?
宗正义与安野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荒村逃生
时针转向九点三十分,特属部各个部门正式运行,这也就意味着公共饮茶室开放,想喝咖啡的人有了着落。
秦淮揉揉太阳穴,用了近乎半个小时的时间总算看了完那叠厚重的资料。没想到安野的身后还有那么庞大的故事,那些追着他的人,今后一定会交手,他有信心将这些比狐狸还狡猾的人绳之以法吗?
在他看来,当时的场景有几个疑点,他不能肯定他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有一点必须指出,宗正部长为什么主动去试探那名嫌疑犯?这个动作冒了极大的风险,导致的可能性有三种:第一种,试探炸弹是假的,帮助捕获犯罪者;第二种,弄巧成拙,不幸点燃了炸弹,那可真是个悲剧;第三种,罪犯假装它是真的,也就是最后发生的这个结果。
以宗正部长的经验和判断力,他会去赌那三分之一的可能性吗?
起码,秦淮认识的这个宗正义不会。
那……又为何?
「陆桥河,你还记得当时犯罪者说了些什么吗?」秦淮举着报告问旁边的人。
「啥?」陆桥河正奋笔疾书,他的一万三千字报告被退货了,要回炉重造,忙死爹了!
「我说你们在对峙时,说了些什么。」秦淮疑惑地问,「部长没理由把那个烟头弹向罪犯。」
「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谁还记得。」陆桥河砸吧砸吧嘴,一看就是应付了事的态度。
「问了等于白问……」秦淮真想拍自己两巴掌,把希望寄托在陆桥河这种人身上,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陆桥河根本没听见秦淮的小声嘟囔,集中注意力啊,一万三、一万三……
「你们的咖啡……」安野端着个大盘子走进来,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马克杯,热咖啡甜苦的香味飘散开来。
「嗷!」陆桥河的魂一下被吸走了,「小野妹子,这边这边!」
「你的。」安野分别把陆桥河和秦淮的被子放到他们面前,他还要给艾篙跟宗正义送去。
「小野,你真的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了?」秦淮在附于报告之后的内部补充报告里看见了关于安野的描述。
「嗯。」安野想了想道,「大致的过程我有印象,但清晰到细节,就变得模糊了。」
「那以前有遇见过类似情况吗?」秦淮从没听说过脑震荡会选择性失忆的。噢,他不是质疑那位医生的诊断,只是认为那位医生不够严谨。
「没啊。」安野好笑道,「如果以前有过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都忘记了,当然不知道有过这样的情况。」秦淮希望安野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记忆断层或者空白的出现?对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点都没有印象。」
「呃……」安野犹豫了。他不记得他父母是怎么死的,但他的心中却存在疼痛感,这种疼痛感告诉他,父母死的那刻,他就在他们身边。他也不记得他和他的正义哥哥是如何认识的,但他就是对那个有抱有强烈的依附感。
很奇怪不是吗?没有开头,没有过程,直接得到了结果。
「我知道临床上有一种失忆症,和你的这种很像。」秦淮推了推眼镜,「听说过解离性失忆吗?」
「不是,我肯定我不是解离性失忆。」安野摇头摆手,很反感这五个字。
「做过测试了吗?」秦淮并不知道安野产生如此大反应的原因。
「我没有双面人格,也没有迷失自我,对自己的认识非常清晰。」安野见过他导师关于解离性失忆的报告,上面的症状与他的完全不同。
「哎?」秦淮皱眉道,「你说的是解离性人格疾患,它和解离性失忆有差别。虽然它们都属于解离症,但还是有明显的不同点。临床上,它们表现为两种不同的症状,要说真有什么相同的,嗯……就是都有遗忘这种行为发生,但对遗忘的内容选择,两者大为不同。」
安野愣了,他从字面上看都是disciation,里面还可以分种类?
「打个比方吧。」秦淮形象地解释起来,「解离性人格疾患是指忘记原来的人格,形成另一种人格,但并不是完全忘记,在某种特殊情况出现后,这种人格会出现,也就是在许多科幻片里能看见的双重、多重人格。但解离性失忆不一样,它是对特定事件的选择性遗忘,对一般资讯的记忆非常完整。通常发生在创伤性事件之后,由于病人逃避这段经历,导致他的意识对这段记忆进行隔离,更像是一种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