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朗灏只觉得一颗心一直往下沉,怎么也接不住,直接掉到了无底的黑色深渊里。原来五年前,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这些年他每每想起这个人就深深愧疚和后悔没有珍惜,为了没有挽留住他甚至不惜狠狠的伤害自己,任由身体和心里的痛苦在漫漫的长夜跑出来肆虐,撕咬他的意志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只是他严朗灏自作多情罢了。
每每看到偌大的产业和无知的妻子,他心里涌起唯一的希望,就是再找到这个人时,跟他把一切的误会都解释清楚,跟他道歉,补偿他,对他好,然后两个人又能幸福的在一起,那人骄傲也好,任性也罢,他都愿意包容他的棱角可是当一切他以为的美好的外皮被剥开,露出里面丑陋的血肉模糊的真相的时候,严朗灏才知道自己多么无知,多么疼痛,多么的爱眼前的这个人
严朗灏漆黑深沉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叶络安,他现在甚至很恨眼前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这样玩弄自己的感情。
是的,严朗灏真的觉得自己被玩弄了。饶是他干过比叶络安更无情的事儿,那些前仆后继爱得他死去活来的男人女人们当他没了兴趣时,甚至连解释也不需要,连面也不会见。可是当他头一次站在他们的角度,眼看着那个男人说以后还是朋友之类的话时,他的心疼得都麻木了。这一刻,他觉得至高无上的tu总裁甚至连个一宿五十块钱的街边娼妇都不如,他死皮赖脸的把热乎乎的心贴上去,人家都鄙夷得扔了回来,糊在他的脸上。
“撇开我们之前的事儿不谈,我是真的欣赏你的为人和才华,严朗灏。”叶络安看他脸色不对,该说的都说了,他知道这个男人也是个有自尊的男人,连忙又说些好话安抚。他可不想因为下半身的事儿,多了一个这么强势的仇敌。他接着说道:“做不成情人,我倒是觉得做朋友兄弟更好。再说了,我弟弟和你妹妹这不是要订婚了吗,说不准我们以后就是亲家了,可真是件大好事儿啊!”
叶络安笑嘻嘻的说着违心话。他要是同意严朗欣嫁进他家门,他根本就不用回来。可是显然这个秘密是不能跟严朗灏分享的。
严朗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叶络安,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狠的人。”
严朗灏临走前,扔下这样一句话,虽然听着不舒服,却让叶络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是你放弃的,你以后可别后悔!”
严朗灏走后,叶络安因为酒精脑袋都像是反应慢半拍儿似的。这句话在嘴里咂摸半天,才品出严朗灏话中的决绝、威胁、不甘等等诸多情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最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他狠呢?叶络安笑着笑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的在脸上蔓延出苦涩的味道
一直站在旁边,想走没走成,纠结犹豫的金延苏看到那个长得斯文俊秀,表情凶神恶煞的男人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隐隐觉得刚才那个男人跟总是出现在电视里的某个大人物很像。随即想一想,‘唇色’是a市最大的夜总会之一,来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一掷千金,是个大人物也不奇怪。想到这里,金延苏看向叶络安的眼神更加小心翼翼了,甚至还有一丝掩也掩不住的崇拜。
“走吧!”叶络安从阳台藤木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金延苏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扶住他。
醉酒
雷震摇摇晃晃的出来找失踪了不短时间的叶络安,使劲儿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差点儿没把他拍趴下,还好金延苏及时扶住了他。
“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又跑了呢!”雷震大着舌头说道。
“我能往哪儿跑啊!”叶络安因为刚刚见到严朗灏而好心情殆尽,没好气的说道。
“那走吧,回去接着喝!”雷震也不跟他计较,直接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把瘦小的金延苏挤到了一边儿。
“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叶络安小身板儿差点儿让他压倒,赶忙举起手腕让他看看表说:“都过十二点了,困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墨迹啊,这才在外面呆了几年,怎么变得跟小姑娘似的。十二点,夜场才刚刚开始呢!”叶络安被他连拉带拽的弄进了包厢,又跟这群兽性的男人狂饮一番,等他从‘唇色’出来的时候,已经挂在雷震的胳膊上不省人事了。
“我说你就在这儿住呗!非要回什么家啊?你要是这么恋家,还他娘的一走就是五年”雷震骂骂咧咧的把他送出来,刚想伸手让服务生帮忙找个出租车,就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他们面前。
驾驶位置的暗色窗户缓缓降下来,露出叶络祁绷得紧紧的、英俊的侧脸。他看到雷震手臂上挂着的叶络安时,飞快的从车上下来,接过叶络安把他送到后车座上躺下。他那轻柔小心翼翼的动作,简直像是把皮糙肉厚最禁得起摔打的叶络安当成了易碎的瓷器,看得雷震染上一层醉意的黑色眼珠都不禁一沉。
叶络安跟雷震是发小,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铁子。而叶络祁虽然也算是叶络安一手拉扯成今天的成就,但是雷震跟他也不是很熟。两人打得交道最多的时候,还是他每天堵在雷震家门口追问叶络安的下落。雷震当然是没有告诉他,然后两人的关系也就一直一般,他总觉得这小子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和敌意,虽然他常年板着一张脸,一年也不见换个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针对雷震,可是他就是觉得这小子心思太深沉,对自己更是没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