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必须打消他的念头。
要知道谢家可不是好对付的。
与此同时,谢宅里也不得安宁,不过表现形式安全不一样,人人都死气沉沉的,空气中好像有浮萍在漂泊。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砖石的围墙,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砖砌的影壁墙,转过墙后,一座宽阔的四方院子,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翠之中,假山怪石,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品位可真老套!
谢玥心里骂道,一改往日对外的温顺形象,面对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影,即使声音在温柔,面上也是一片冷淡,看不出喜乐。
“爷爷,您好点了吗?”
“好点了,今天你六叔毕业带我去看看。”老人没有转过身,只对着窗外的竹林道。
谢玥脸色一变,嘴角怎么都勾不起来,“弟弟一贯优秀,这次还是优秀学生,我去了一定很荣耀。”
老人叹了口气,又吩咐道:“顺便再去医院看看小的,还能不能活。”
“好。”
医院里的小的,是谢老爷子刚满一岁多儿子,受精成的,不健康得很。
想到这,谢玥表情总算好些了,有心情装了起来,“等小九出院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好好聚聚。”
对于阖家幸福的画面,谢老爷子并没有太多兴趣,他虽然有这么儿子女儿,但也只是为了挑选最优秀的种子。
比起他父母亲,他的这些孩子们还是太差劲了!
归根到底都怪那个死了的女人,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孩子死在她手里,导致现在看见这些歪瓜裂枣就心烦。
“不用了,有能力比什么都强。”老爷子一辈子只信奉鳗鱼效应,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谢玥。
谢玥倒是脸色不变,他早就知道老爷子不喜自己,但有什么办法呢?二十年前老夫人养了自己,十五年前老爷子原配死后生下的孩子还小,只要自己能忍,这个家,这个家产,不,这个遗产迟早是自己的!
不过不得不感慨,老夫人这步棋下得真好,即便自己死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让活着的人好过。
“爷爷,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弟弟。”谢玥低头看了看手表道。
老爷子没转过身来,只是点头同意。
谢玥出了这座庄严宅院,一条水泥路直通远方,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白光,沿路奔走的马车,车轮贴地飞速转动,在车后扬起一条长长的尘土。
尘土飞扬后,谢玥到了贵族学校,下了车校门口站在一排老师迎接家长,谢玥保持着基本微笑,谢绝了带路的老师,大步去了学校礼堂。
整个礼堂流淌着古典优雅的交响乐,西装与礼裙交错,美酒与夜光杯觥筹。
谢氏扎根于北方,近期才发展南方市场,虽刚步入南方圈子,但也引得许多人巴结讨好。
“弟弟,进来可好啊。”谢玥刚和人进了一杯酒,低头小声地对着手边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孩子道。
十岁小孩面色冷淡,嘴巴微张道:“叫六叔。”
谢玥表情直转急下,他的出身是他的逆鳞,他的祖父只是老爷子的无用弟弟,家里一脉都是不受宠的,轮到自己被老夫人收养才得以翻身。
搭在谢彦竹肩上的手臂消失,谢玥表情恢复得很快,他微微弯腰看向这个孩子道:“六叔,说都是。”
谢彦竹眉头一皱,对上他那个虚伪至极的笑容,更加厌恶,“你走吧,我不需要人参加。”
“是你爸爸让我来的。”谢玥如实道。
不得不说,谢彦竹不愧是老爷子生得最满意的一个孩子,不仅身体健康,脑子也聪明,长得也像他年轻的时候,小小年纪秉性气性都已养成。
在他这里,老爷子的名头也不好使,谢玥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不过谢玥一点也不在乎,反而心情大好。
少了谢玥这个名义上的家长,没那个人愿意和十岁大的孩子交流,谢彦竹落得个清闲,早早地溜出了学校。
不得不说,贵族学校排场就是大,门口不仅站着接待的老师,附近的路段上居然还有警察巡逻。
李书臣站岗一天,直到下班了才蹲在地上扒拉着盒饭,含含糊糊对着身边人道:“这学校排场够大啊!”
“那当然,你看着一辆一辆的豪车来来回回,我都认不全!人比人气死人!”
李书臣也认不全,不发表意见,他现在腿疼肚子饿,腰酸背疼,只想回家躺着,又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掏出手机思索再三后还是给谢珩发了条消息过去。
“下班了,走啊!”李书臣吃完最后一口盒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告别同事,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他对这片区不熟悉,七拐八拐地走进了巷子深处,不过谢珩早就回了他消息,他也不急,才刚过一个路口,转角深处传来打架斗殴声。
“你不是很有气吗?怎么不说话啊!看不起谁啊!”
声音稚嫩,这一片又是教育区,李书臣一猜就是学生斗殴打架,连忙上前大声呵斥,“都给我住手!小孩子打什么架!小心把你们都抓进去吃牢饭!!”
一群孩子骤然停手,李书臣这才看清眼前的形势,一群穿着各色校服的半大孩子围着一个衣着西装的小男孩,小男孩倒在地上,即便是脸上一片青青紫紫也掩盖不了那出色的五官,李书臣莫名觉得这小孩有点眼熟!
“不好,又条子!快跑!快跑!”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认出来李书臣身上的衣服,呼啦啦地都跑了,李书臣只有两只手拦都拦不住,只剩下几个小个子的豆丁吓得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