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不顾自己全。裸的身子,急忙起身迈出木桶,他蹲到柳烟钰身边,轻轻呼唤:“烟钰,烟钰。”
柳烟钰无声无息的,没有一点儿反应。
他抬手探她的鼻息。
呼吸很平稳。
他稍稍放心,抓过一侧的衣服披到身上,弯腰将人抱到了床榻上。
身上红斑已经消失,体温变得正常,他除了发虚之外,身体基本恢复。
将人抱到床上这几步,他累得浑身冒汗。
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刚要起身,却发现有丝不对劲。
他抓起她的两只手。
掌心、指尖全是参差不齐的血口子。
杂乱分布,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是新鲜的,明显是刚刚形成的。
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盯着那些血口子,眼眶逐渐泛红。
虽然这几天清醒的时间很少,但他每每清醒时,都能感知到她在为自己忙碌,换水,试自己的体温,喂自己喝水,有时候把长长的巾子覆到他的身上,在屋内各处喷洒药水。
她都说了她身子重,贪睡。这样的身子,能坚持三四天不眠不休,何以做到的?
只能靠一道一道的血口子,促使她处于清醒的状态,不因疏忽而产生半丝的懈怠。
在床榻上昏睡过去的她,脸色憔悴苍白,发丝凌乱不堪,仔细嗅闻,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汗臭味儿,衣服几日未换,还是来时的那一身。
她强撑了几天,在得知他身体康复的刹那,再也经受不住,一下便晕睡过去。
胥康一双眼睛泛红,久久坐着,目不转睛地注视床榻上的女子。
一寸一寸,无比贪恋。
明明她现在的样子很丑,很狼狈。
可他丝毫不觉得,只是觉得喜欢,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许久之后,他缓缓起身,对着院墙外喊道:“泽安,送膳食。”
曾泽安乍然听到胥康的声音,激动不已,说话都不利索了:“殿,殿下,是您吗?您,您没事吧?”
都说七天便会命归西天,这两天曾泽安也煎熬得难以入眠。
听不到胥康的声音,他更加焦急。
生怕胥康有个什么万一。
现在忽然听到胥康的声音,他激动得想哭。
胥康没什么气力,他声音虚弱:“备点儿小菜和浓稠的粥。”
身子刚好,他不能吃大补的食物,一切都慢慢来。
曾泽安喜极而泣,匆匆去取膳食。
膳食送来,胥康缓步出去拿。
从屋内走到院子,仅仅十几步的距离,他走得慢而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