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烟在指间燃烧着,他并不抽,却也不灭,任由它静静地烧成灰烬,落到地毯上。
“先生,这样很危险。”
如果宁宁看见他这样,一定又要走过来,皱着眉头,小声念叨。
“万一火星子掉到地毯上怎么办?起火了就完了,真的很危险,又不是没有烟灰缸……”
郁风峣总会笑笑,嘴上答应,“好,我知道。”
徐楚宁拿着吸尘器,递到他手上,“那你自己处理一下。”
然后他就坐在一旁,看着郁风峣俯身吸干净地毯上的烟灰。
此刻,耳边少了经常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细碎脚步声,
伴着落寞而空寂的黄昏,似乎有点难熬。
郁风峣抬起眼皮,又看向茶几上的那几张纸,用力将滚烫的烟头捻灭在上面。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明明,只需要继续保持下去,就能一直好好的。
为什么非得打破这种平衡呢?
“宁宁啊。”郁风峣伸手抚过丑陋的燎伤痕迹,仿若低叹喃喃,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痛苦的撕裂和不甘,和难以言喻的冷漠阴狠。
“宁宁……都怪你。”他说。
做错事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宁宁要受到惩罚。
而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怨不得他。
·
餐桌上的饭菜完全凉透时,徐楚宁才从漫长的午睡中清醒过来。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睡在吊椅上,怎么现在在卧室……
徐楚宁猛地清醒过来,一弹坐起,手忙脚乱地往客厅走。
“宁宁,醒了?”郁风峣见他走出来,便微笑着轻唤他。
徐楚宁看他坐在吊椅上,眼神立刻在地上穿梭,可他拿回来的那些量表和资料,都不见了,还有刚刚明明是开着的笔电,也关上了。
他心越悬越高……
郁风峣见他这样,扭头示意了一下茶几:“你的书都给你收到那儿了,电脑也是。”
徐楚宁观察着他的脸色,呼吸都缓慢下来,却不动。
“就在那,自己收一下吧。”郁风峣说着这样的话,视线却钉在徐楚宁身上,没有移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徐楚宁轻声轻语:“谢谢先生……”
“不客气。”郁风峣微微笑了,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低头继续看手机。
徐楚宁弯腰将那一沓资料都收起来,包括那几张量表,拿起来的那一刻,他看见上面被勾画、灼烧过的痕迹,顿时呼吸一窒,不受控制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