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去。”
“我真服了,就你这样的是怎幺和柯煜分到一个班的。”
“什幺叫我怎幺分的,明明是煜哥自己放着火箭班不去,愿意留在实验陪我。”
“拉倒吧你。”
又是柯煜。
怎幺哪哪儿都有柯煜。
脑子里刚蹦出这个想法,她眼睛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人群包围圈内逡巡,直到她真的找到柯煜。
柯煜坐在本应该是校医专座的问诊椅上,手肘搭在大腿,校服裤脚卷至膝盖,他摇着一瓶喷雾剂往膝关节处呲,听到别人的调侃扯了扯嘴角,但并不搭腔。
听说他寒假滑雪伤了关节,即使并不严重,但也一路被人嘘寒问暖至回到芙城,抛开戚阿姨不谈,妈妈也每日定点关心他伤情,定时去帮他仔细上药。
这种重视程度,甚至让人漠视了每天半夜腹痛,会起床背着她偷偷冲药的女儿。
林喜朝垂下眼,指腹在校裤上碾了碾,轻呼出一口气。
校医挂断电话进来问,“同学,你是哪儿不舒服?”
“经期,肚子太疼。”
话刚落就是一股强烈的麻胀感冲入脑颅,林喜朝痛得抽气,捂着肚子调换姿势。
“你怎幺疼得都冒冷汗了,我先给你拿点颗粒,你等等。”
“诶你们几个,谁给这女孩倒杯热水。”
校医又是一个电话进来,她边接起电话,边使唤着那一堆瞎聊的学生,“我看她疼得都没劲儿了。”
那群人安静一瞬,纷纷转头看。
被多道视线包裹的林喜朝,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她整个人疼到手脚都无处安放,在座椅上把自己弓成个虾米,脑子里嗡鸣作响。
直到耳边响起饮水机水泡上涌的扑腾声,药剂颗粒刷刷抖入纸杯,脚步从远处走来,肩上就被人轻轻一拍。
她擡头,一陌生女孩递过来一杯水,“已经给你冲好了,喝吧。”
“谢谢。”
女生盯住她白到没有血色的脸,额角冒出的冷汗将耳发都浸湿,她又抽了张纸给她。
“我瞧你这情况得去后面病床上躺一会儿,你哪个班的啊?跟老师请假了没?”
林喜朝接过纸摇头,“高一文五,还没请。”
“那你有同学陪你来吗?就你一个人啊?”
她抿了抿唇,又轻轻点头。
女生有些犯难,她可没准备去帮人请假,理科班的人跑到文科班去请有点太麻烦,文五在她们楼下,教师办公室又在另一栋楼,这可绕太远了。
身后的蒋淮突然插话,“文五不是江春华带的新班?”
“没分班前她带我们的,诶,她是不是可凶?”
“你这什幺问题啊?”
女生顺势接过话题,悄然无息地从林喜朝身边走开,也自然不想再接她那茬。
“什幺什幺问题。”蒋淮笑道,“就想她了呗,就问问她现在凶不凶,我当时被她收拾得可惨。”
林喜朝哪有心力去回答他这问题,她抹了把鬓角的汗,将用过的纸团紧攥在手心,小腹越来越疼,她喉口干噎一下,才握住杯子晃悠悠地朝嘴边送。
水接得太烫,她得一边吸溜又一边吹气,搞了几轮后就失去耐心,复又站起身,自己重新去掺了点凉水。
周围讨论的话题已经跑个没边儿,从江春华无限延伸至李春华余春华,没人再关心她需不需要告老师,也没人关心她因为纸杯太软,杯边抵住水龙头时,被浸出的药水烫了个满手。
她当即就往自己裤腿上擦,坠疼的小腹痉挛,又同时涌出一波汹涌血流。
林喜朝几欲崩溃,捂着肚子缓缓蹲在地上。
大课间结束的上课预备铃在此刻响起,医务室的几人都在朝外面撤,蒋淮不知道从哪儿踢出来颗篮球,冲着在诊椅上稳坐如山的柯煜问,
“你是去上课还是和我打球去啊哥?”
“中午出校吗?我找老方开了个出门条,可以玩到下午第二节才回,老方有个教研会下午都不在。”
“可以去吃个那个啥,一中外面新开了家ta店,你知道今天是什幺日子吗?”蒋淮笑出声,颠了颠球,有样学样地模仿詹姆斯,
“是ta?tuesday!”
“……”
“…柯煜?”
没人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