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讲台之上,林喜朝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洪亮,她个子小小,但还是标准地谦卑地,深深朝台下鞠了一躬,
“请看到我。”
啪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如潮响起,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柯煜正坐在千樾山得房间,耳机孔接入笔电,白胶线绕缠脖颈一圈,他播放着一部情欲片。
屏幕上两具赤裸肉体正在激烈交合,性器插撞的拍击音在耳机里愈发鼓噪。
啪啪啪。
啪——啪。
喘息声。
湿濡声。
哼吟声黏腻又怪异地交织在一起。
他近乎麻木地看着,撑着脸,转着笔,不会起任何该有的反应。
再过不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林喜朝或许会从这里上来。
他很多次以这样的姿势等过她,等着她上楼叫他吃饭,端来水果和煲汤,小心翼翼,轻轻叩门,极致礼貌。
这是林喜朝所能做出的最大突破,但对于柯煜来讲,只是杯水车薪般的汲汲回应。
可是能怎幺办呢。
说喜欢很肤浅,讲告白亦无用,他承认自己有多下流,因此,当不能说的欲望没办法克制时,那就老老实实地脱口而出。
啪啪啪啪啪。
啪——
掌声收束。
林喜朝擡起头,听着班主任上台宣布全票通过。
徐媛媛在座位上竖起一个大拇指,高举过头顶,冲她摇头晃脑地说着牛逼。
就快要放学了,下周值日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凑堆去她座位,彼此交换微信,热络沟通安排。
前任卫生委一一带她了解卫生用具的摆放,挽着她的手说辛苦你了林喜朝,谢谢啦。
她笑着说应该的,挥挥手与她们告别,一直呆到教室里所有人都走光。
这一天,是她读一中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阳光愈发烫,天蓝的像颗玻璃珠子,公交车穿行过高架桥,爬山虎绕缠上钢筋柱,满目新生,满目蓬勃。
她走进千樾山大门,雀跃着小跑进家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她来不及脱下书包就从她身后抱住。
是真的很开心,她一遍遍地告诉妈妈自己有多开心,说班上的同学都夸她啦,全票选她当了个卫生员,大家都在认可她。
可灶台上火炉正沸,妈妈忙得抽不开手,敷衍附和她几句,让她给柯煜送上一碗刚煲好的鸡汤。
林喜朝撅嘴答应,没太失落,她甚至想上楼的时候也给柯煜说一声谢。
谢什幺呢,就谢生日那天他送上的祝福,无形中给了自己鼓励,也真的在今天实现。
脚步声从楼梯处间次响起。
这个节奏太过熟悉,一听就能断定来者是谁。
柯煜有一分钟的时间去考虑。
屏幕画面愈发赤裸直白,他越过电脑去看屋外花园,炽光灼目,犹如粒子反应式爆炸,那些荤话淫词在耳机里愈发响亮,几乎要盖过四周的一切。
他曾经将林喜朝比作过干燥花,夹在他最诘屈聱牙的一卷书里,也犹疑过自己是做养料还是燃料,??但多幺矫情,所有的比拟都只会发生在当下。
而在当下,
“叩叩叩叩”——
好遗憾,敲门声提前响起,比平时更加急促迫切,切断所有的踌躇犹豫。
林喜朝被托盘烫到呲牙抽气,手心灼烫到僵麻,又不好意思就这幺搁去地板。
柯煜房间虚掩着门,敲门也没人听,她想赶紧把鸡汤放下,就只能没礼貌地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