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
“……”
“不用看迈克,”伯莎知道简为何犹豫,于是笑道,“我想听你的想法,而不是他的。”
她都这么说了,简还能拒绝不成?
在此之前,伯莎曾经将真理学会和伦敦帮派的事情大体为简·爱小姐讲述了一遍,再加上关于这次案件的具体情况,虽然简·爱小姐没有掌握全部的信息,但也足以她做出少部分的推断。
年轻的姑娘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轻声说道:“你公开了信件的存在,登特上校理应明白他基本已经暴露了身份。此时戴上或许会表明归属的袖扣,证明他知道庄园内或许还有其他真理学会的成员,但对方不认识登特上校,他只能如此做出提醒。”
说完,简颇为局促地低了低头:“无非是我个人猜测罢了,伯莎,当不得真的。”
伯莎一勾嘴角:“你猜怎么着?咱们两个想到一处去了。”
简的双眼微微一亮:“那就证明我的推测没错。”
伯莎:“很有道理,亲爱的。没你我可怎么办才好!”
她又这么夸张,简抿了抿嘴角,用其他动作掩饰住了脸上的笑意。简·爱小姐又不是还在读女校的小女孩,不会因为几句简单的称赞而欢呼雀跃,但她能感受到伯莎的好心——但凡有机会接触更多人与事,她一定会带着自己。
简没什么回报能力,最大的回报方式
便是尽自己所能,变得更好罢了。
因此她开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伯莎:“帮我完成问询工作就很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就是。管家为你安排了客房,对吧?”
简微微颔首,察觉出伯莎有事要和福尔摩斯先生商谈,便起身客客气气向二位道别,转身离开。
待到瘦弱苍白的姑娘离开,迈克罗夫特才惊奇道:“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总是高看这位年轻小姐一眼了,她今年多大年纪?”
“才十八岁呢。”
能让迈克罗夫特说出这句话,证明简的表现确实不错。伯莎顿觉美滋滋,仿佛自己一直藏着的珠宝终于被被人发现了其价值:“马上就十九岁了。”
迈克罗夫特若有所思:“和谢利年纪相仿呢。”
伯莎:“……”
迈克罗夫特:“怎么?”
伯莎:“她是真的喜欢爱德华,不要惦记了。”
长兄的心事被人点破,迈克罗夫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感叹一声:“可惜!爱小姐如此细心敏锐,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够照应一下谢利罢了。”
这点伯莎可不敢苟同。
迈克罗夫特也是过来人,他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一人打拼,可有人照顾过?歇洛克·福尔摩斯也姓福尔摩斯,他行事风格比兄长更为偏激不假,但也不是个不食烟火、不近人情的家伙。
要知道《福尔摩斯探案集》原著中,可是大侦探时常照顾华生医生来着。
因而在伯莎看来,歇洛克
不需要人照顾,他不需要保姆或者老妈子,他需要的是一位足够真诚、直率且善良的人去陪伴——至少在原著中,身为朋友的华生医生便是如此,若再来个姑娘那最好不过。
但伯莎不会质疑迈克罗夫特,他才是歇洛克的兄长,也是真情实意地为自己的胞弟着想。
所以她只是揶揄道:“我倒是觉得,老福尔摩斯夫人更担心你呢,迈克。毕竟小谢利比你简单多了。”
即使是迈克罗夫特,也没想到伯莎能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他饶有兴趣地侧了侧头:“哦?你这番话,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嘲讽我?”
“自己领会。”伯莎笑道。
“那——我这个不简单的的人,还是帮亲爱的情人去破案吧,”迈克罗夫特微妙地拖长前音,总是文雅又礼貌的语气变得酸溜溜的,“只要负责盯着登特上校,就能讨美人欢心,不是吗?”
伯莎忍俊不禁,虽然知道迈克罗夫特是故意的,但她还是被逗乐了。
“不是吧,迈克,”对方乐得调情,伯莎也不客气,“你连你弟弟的醋都吃?”
“必要的话,”迈克罗夫特慢吞吞道,“我或许连你弟弟的醋都会吃。”
当然,玩笑归玩笑,话语落地之后,福尔摩斯又回归正题:“爱小姐的观察相当有价值,你打算拿沃德爵士和登特上校怎么办?”
伯莎思忖片刻:“……若是今晚还没有突破口出现,我就得制造突破
口了。”
然而事实证明,伯莎的运气向来不错。
就在“命案”发生后的第一天即将过去之前,晚饭过后,沃德夫妇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阵低低的争吵声。
没过多久,一名面生的男仆找到了尚且在书房阅读笔录的伯莎,他匆忙向前,低声道:“马普尔小姐,沃德爵士与他的妻子发生了争吵,现在沃德夫人一人在花园中透气。”
伯莎闻言,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笔录。
看来这位男仆就是迈克罗夫特安插的眼线了,她审视对方片刻,而后站起身:“我知道了。”
这不就是现成的突破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