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被这番文绉绉的说辞逗笑。
何琇佩嗔一眼,也跟着笑了,“从你爹那儿学来的。”
蹲在地上纳凉的季渊比划了下:我也觉得。
季绾推推弟弟的脑袋瓜,刚要去往诊间,忽听门外传来声响。
几名小厮抬着另一个巨大的器具走进来,稳稳放在地上。
外形上看,也像是冰鉴。
果不其然,其中一名小厮恭敬鞠躬,说明来意。
“小的们是太师府琉璃苑的扈从,今日朝廷颁冰,公子特命我等前来赠冰,还请笑纳。”
何琇佩上前一步,不解又嫌弃,还有丝丝愤意。
半月前“飞上枝头”,一声不吭悔婚断情,将婚事转给他人,何其荒唐!
今日来赠冰,是内疚赔罪还是怜悯施舍?
“抬走,我们不需要!”
谁稀罕嗟来之食!
小厮为难道:“公子的吩咐,我等只管照办,还请夫人莫要为难我们。”
季绾走上前,没有母亲那般愤怒,淡然的连自己都觉惊讶,“夏季冰贵,家中已有足够的储量,再添就是多余。既是贵府公子的吩咐,几位小哥不如暗自分掉,拿回家中降暑,一举两得。”
几人已注意到摆放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冰鉴。
夏季冰块堪比金银,几人虽动心,却不敢为之。
“不瞒娘子,公子就在附近,小的们可不敢私吞。”
季绾视线掠过他们,看向繁闹的街市。
一辆乌木马车停在斜对面的荫凉处,小窗的疏帘在摇动间垂落。
收回视线,季绾淡笑道:“麻烦转告贵府公子,若执意如此,我就将冰块丢到街上糟践掉。想必太师府也不愿府中子嗣擅自贴补外人还领不到情吧。”
小厮们互视几眼,摇着头将冰鉴搬走,径自朝斜对面而去。
季绾没再多看一眼,转身走进屋里。
马车上,沈栩一袭缎纹锦衣,文质彬彬,迥然不群,可被疏帘遮挡住的脸上晦暗不明。
“公子,季娘子拒绝了。”
沈栩握紧手中折扇,“因何?”
“已有人送了冰块过去,连同冰鉴就摆放在医馆内。”
沈栩明知故问,却没想到还听到了另一个缘由。
送冰的人是君晟吗?
不言而喻。
可君晟为何会对季绾上心?仅仅是因为婚约吗?
沈栩松了握扇的力道,吩咐车夫驶向沈家巷子,让小厮默默放下冰鉴。
挑帘凝了一会儿熟悉泛旧的大门,沈栩吩咐道:“回吧。”
“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