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宗门倾覆,吴长老谁也不敢信,他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姚静深。
此事见他竟然将这些功法典籍尽数交给姬瑶,哪怕心中不赞同,吴长老终究还是没有出言反对。
关于?宗门倾覆一事,姚静深尚还有细节之?处要问过吴长老,两人相携走上楼阁。
午后的日光微醺,窗扉半开,静室桌案前,肥啾蹲在姬瑶肩上昏昏欲睡,毛茸茸的胸脯一起一伏,绒羽看?上去很是蓬松。
“这些功法,对你可有助益?”姚静深走入静室,看?着手执玉简的姬瑶,温声问道。
姬瑶淡淡应了一声:“尚可参悟几日。”
比起陈氏藏书楼中,这百余卷被?钦天宗特意保留下来的功法典籍,的确更胜一筹。
这倒不代表陈氏底蕴远不如钦天宗,毕竟世族和仙门之?间,还是有不小差异。陈氏之?中真正高深的功法都?收在族老手中,绝不会放在藏书楼内任人翻阅。要想从这些族老手里得来功法一观,不知?要费多少口舌,即便同为陈氏。
姚静深行至桌案,在姬瑶对面盘腿坐下:“听阿肆说,陈云起是你的兄长?”
陈肆不在此处,姬瑶嫌他聒噪,打发他去与钦天弟子一道修行切磋。
他已经认出陈云起,就是自己当日在杏花里见过的乡野少年。
陈肆着实?没想到?,自己没怎么看?在眼里的仆婢之?子,竟然有这样机缘,收服了传闻中的凶刀大夏龙雀。
姬瑶抬眸看?向他,徐徐开口道:“不像?”
姚静深点?头:“的确是不怎么像的。”
心中已然笃定,陈云起能得大夏龙雀,与姬瑶一定脱不了干系。
大夏龙雀出世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当日出现在不思归的姬瑶却?在传闻中被?隐去痕迹,只在极少数人中流传。
姚静深执起茶盏,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你护他性?命,是因他是与陈稚自幼一同长大的兄长。”
姬瑶取过灵茶,轻啜一口,不置可否。
姚静深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举动,又取过一只茶盏,再斟了盏茶。他的卜算之?术学得一般,不过方才为陈云起起了一卦,算出的结果却?很有意思。
姬瑶绝不会是那?个同陈云起一起长大的陈稚。
“这也是你要我做你师父的原因?”姚静深又道。
他猜得不错。
陈稚在杏花里生活了十多年,里中乡民皆识得她,也知?她早在两年前便已病逝。而姬瑶与陈稚容貌相异,行事性?情也全然不同,随意寻个杏花里的人来,便能分辨。
如果她要做那?个在杏花里长大的陈稚,便太麻烦了。
姬瑶要做陈稚,而这世上,并不是只能有一个陈稚。
要坐实?陈稚这一身份,陈云起很重要,姚静深亦是如此,所以姬瑶当日才会救下他,为自己找个师父。
静室中,姬瑶虽没有回答,但姚静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没有再继续,轻巧地?转开了话题:“能入千秋学宫进学的世族子弟,在各自族中地?位都?不低,以郑骋今日情形,郑氏只怕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对她和自己不满的,应该还有千秋学宫中辰宿一门。
“你怕了?”姬瑶轻飘飘地?反问。
姚静深失笑:“倒也还好。”
开罪了这些淮都?世族虽有些麻烦,但也不至让他惧怕。
何况,这或许正是那?位国君想要看?到?的。
姚静深的目光落在姬瑶身上,但无论是谁,想将她作为棋子,最后只怕都?难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