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抽根烟,你有吗?”
男人四肢大敞躺在床上,赤裸着,由着李霜给他擦净身上的秽物。
“来的时候没带。”李霜回他。
“那你去买吧?”他说。
李霜又瞧着他,不说是买还是不买,经过了上一遭,他隐隐明白这是男人要将他支走的招数。
“你都这样了,歇息会儿再走吧。”李霜说。
男人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李霜又问他。
“一个婊子的名字…有必要吗?”
他发出了一声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半是正经半是戏谑地看着李霜。
李霜耳朵红透,却也瞧着他。
就这么互相看了一会儿,男人告诉他。
“我叫秦欢。”
“齐秦的秦,欢喜的欢。”
热乎
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拥有了一个人的一部分,真假难辨。而那些李霜辗转反复的夜晚也随之有了名字。
他们比以往更为频繁地见面,九号桥成为他们之间秘而不宣的会面地点。李霜在洗头房替客人洗头时,总会时不时抬头去看那座光秃秃的,泥砖筑砌,毫无美感的桥,想着秦欢什么时候会再在桥上出现。
那些古代话本上,才子佳人相会也总是在桥上,月上黄昏后,雕栏玉砌,车水马龙。如今的世间已不再费力去雕琢一座石桥,桥上经过的也不再是什么才子佳人,只有一座没有名字的九号桥,灰扑扑地,承接着他们的相遇。
晴时雨时,黄昏日落时夜深人静时,秦欢一出现在桥上,李霜就会像是中了失魂的咒般向他走去。
拆迁区里的小旅馆已经成为了他们熟稔的秘密地点,发霉的床上承载了他们重复的情欲。他们在那张几乎从未更换过的床单上脱去彼此的衣衫,情欲旺盛时甚至衣服也来不及脱干净,就急急进入主题,大开大合干得酣畅淋漓;不那么着急的时候,秦欢则会像对待一位体面的客人般,在李霜身上用尽本事,仅仅用他的嘴巴,就足以让李霜在开干前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李霜的初吻也是在那张床上交出去的。某次他们干到意兴阑珊时,秦欢突发奇想要教李霜如何接吻。他们胸膛贴着脊背,双腿交缠,秦欢仰起头,扶着李霜的脑袋教他亲吻自己。
那是李霜的第一个吻,湿润的,有一些颤栗与不安。嘴唇将要贴近前,李霜听见自己胸腔里巨大的鼓动声。
秦欢的嘴唇先是在他的下唇摩挲,然后伸出一点舌尖润湿,接着嘬住了那瓣软肉轻咬。李霜想要回应,却被秦欢捏住了下巴,他的尾指轻挠着他,像是在逗弄一只猫。秦欢微微眯起的眼,沉沦其中却风情万种,这滋味简直胜过他们一万场不知羞耻的媾和。
水声渐渐在他们啧动不止的唇齿之间响起,他们在这吻中发出小兽般的哼叫。李霜的鸡巴在情动中勃起,直直地杵在秦欢的腿根,在吻与吻的间隙见不自觉地耸动着,又想回到片刻前的销魂窟中。
秦欢显然也被撩得情动,撅起了屁股,让李霜那根不断在他腿根里戳弄滑动的鸡巴往他的穴口上撞,酥酥麻麻的快意泛滥开来,李霜的舌头还被含在嘴里,下身则挺腰入洞,一杵到底。
他几乎快要溺死在那阵快感中,嘴上的亲吻不断,下身也食髓知味地含紧了火热的鸡巴。抽插间秦欢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床声,他把手伸到李霜身后,寻到臀肉缝隙间一截脆弱敏感的骨,指尖施加了一点力气,打着圈按揉摩挲。
李霜还在啃咬他的乳头,忽然觉得有无尽暧昧海浪在腰间迎迭而上。他被这催情的手段迷了魂,腰上更使了点劲,把秦欢撞出一迭声的嗯嗯啊啊,复又欺身上去压住他的嘴,把方才学会的本事一股脑用回了秦欢身上。
“受、唔受不住了…哼嗯!”
李霜不给他分毫喘息的空隙,贪婪地啃咬他的嘴唇,吞吃他的舌头,像要将他口腔里仅剩的一点空气耗尽,又不允许他泄出呻吟。
秦欢的嘴和他的乳头一样红一样肿,湿漉漉地压在床单上,随着抽插的起伏不断蹭动着,针刺般的疼痛里掺杂着不尽兴的痒。他自己想要伸手捂住那两颗作孽的可怜肉粒,李霜的手也跟着覆了上来,挟持着他的手掌,从他的指缝间穿过,更加淫猥地磨蹭他的乳尖。秦欢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的乳头从来就是那么红那么大的,还是因为他们无数次的交欢,变成了这番淫乱的模样。
秦欢弓起身子,像一只发情期的猫一般,哀求着李霜给他一个痛快,他们的每一次性交都漫长得如同死亡狂欢,不将对方折磨至歇斯底里不肯罢手,他的鸡巴在李霜每一次挺身里淅淅沥沥地流出清水,秦欢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在一种渴望死亡般的冲动里渴望着李霜,如同李霜想要死在他身上一样的荒诞,死亡和性交如同一只手掌的两面,翻云覆雨,将他们死死掌控,难舍难分。
到了最后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射出来了,这场情事太过漫长,漫长得让人忘记了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他们躺在床上,用了很长时间才等到身体里的海浪彻底平复。
倦鸟归巢,李霜回味过来,伸手想要去检查秦欢的胸口,他嘶了一声,拍掉了手。
“都破皮了。”秦欢声音嘶哑。
李霜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安静得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你这人,记吃不记打。”
打交道了那么多次,秦欢总有些看明白自己的这个小恩客是个床前性急床尾追悔莫及的,他有些好笑,于是用膝盖顶了顶李霜垂软在一边的阴茎,激起一阵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