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今晚扶风他们送东西来的时候,你告诉他,我吩咐他做的事情,五天之内要办好。”云想容皱眉道。
云想容记得,前世祈雨失败,百姓陷入恐慌之下,躁动之下发生了哄抢草根树皮之事,而后本就体虚的百姓纷纷染病,不过五日的工夫,大疫爆发。回忆着前世的事情,云想容越发觉得时间紧迫。
两日之后,皇帝展开令人期待的祈雨祭祀,众人顶着烈日期待的等待着仪式走完全程,然而,结局注定叫人失望。
一滴雨都没有下。
在所有人的失望之下,众人各自归家,而后开始不断有人往南迁徙,又有人哄抢草根树皮树叶等带着绿意之物,然而这种情况带来的后果便是,许多人一病不起,而且这病,会传染。
城西早些时候开起了一家孙生医馆的医馆,里头的大夫很年轻,但是性子却是极为古怪,又是对人和风满面,有时却又讥嘲冷言。
这简直就是断自己的财路。
在这种大旱之下,人人自危,心里都苦,对这古怪的医馆更是敬而远之。
当疫病来了,许多人都往城里好的医馆而去,这座古怪的医馆却无人问津。
“孙大夫,咱们这一个病人也没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帮工叹息着开口。
孙逸随手翻着医书,淡然道:“很快就会有的。”
等城里那些大夫确诊了病症是一种会传染的疫病,那些贪生怕死的贵人便会将那些穷苦百姓赶出城,届时每个方位的医馆都会人满为患。
而他这里早有准备,到时必定会有人蜂拥过来,不怕没病人,只怕忙不过来!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想到云想容。对她的料事如神,简直打心眼里佩服。
就在他略微有些走神的时候,有人抬着一个面黄肌瘦,口吐白沫的人冲进了医馆。
“大夫,大夫,快救人啊,他快不行了。”有人着急忙慌的喊。
孙逸放下手中的医书,快步上前诊脉,然后便是一系列的救治。
接下去几日,果然如同孙逸最初对那个帮工说的一样,每天都有病人,甚至他们忙都忙不过来。
哪怕是云想容,也都借机乔庄打扮成男子,和楚儿一道在医馆里帮忙。
大疫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外城每个医馆都挤满了人,城郊更是如此,然而,并不是每个医馆都能将病人给医治好的,大多都只能小范围的控制,有时控制不当还会死人,唯独只有城西老槐树边上的那家孙生医馆当真是药到病除。
这让所有人闻风而动,纷纷到孙生医馆求医。
孙生医馆几乎被挤爆!
御书房里,皇帝动了怒。
“不是说朕亲临求雨便能感动上苍吗?如今祈雨了,雨呢?雨没祈来,倒是弄出了一场大疫,你们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皇帝大声斥责着。
底下众大臣纷纷低着头,不敢开口。
皇帝吼了一嗓子,觉得口渴,端水来喝,进口的水有些味道,让他顿时皱眉。
这天灾闹得,不仅百姓名不聊生,就是他这个皇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喝的水还是带了味道的!
众大臣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眉头,眼观鼻鼻观心。
“平时一个个进言不是挺厉害了,怎么到了用人的时候,都哑巴了。”皇帝见没人说话,更怒。
“父皇,当务之急是要控制疫情,以防扩散。儿臣听闻城西有家医馆已经能够治好病人,若是能够得到此医馆的方子,必定能够将疫情控制住。至于大旱之事,只要控制住灾情,再找到能让百姓安心饮用的水源,必定能够缓解灾民的情绪。”司徒炎站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四殿下此言在理。”顿时一大片的附和声。
其实城西的消息在场的多数人都知道,只是这大疫会传染,谁也不敢保证消息就是真的,城西的医馆就真能将疫情治好,他们位高权重,自然惜命得很,不愿开口也是正常。
“竟有此事!”皇帝略微惊讶,又道:“既然如此,便太医院抽调太医出城帮忙赈灾,控制疫病,抽调一队士兵组成赈灾队伍,以免宵小有机可趁。这事儿谁愿意负责?”
又是一阵安静,御书房没有一个人吱声。
皇帝心中失望,目光平静的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司徒炎的身上。
司徒炎站在正中间,身姿笔挺,过于美丽的脸上没有半点平素轻浮调笑的表情,淡声道:“儿臣请命愿往。”
皇帝看着司徒炎,好一会儿才淡声道:“好,朕便封你为赈灾特使,稍后去国库拨一百万两白银作为赈灾之用。这把尚方宝剑赐你,可先斩后奏。”
底下众大臣纷纷倒吸口凉气,却都低头不语。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炎赶忙跪下身子,抬起双手接过剑来。
散朝之后,大臣各自离开,而司徒炎出了皇宫没一会儿,则上了霍琛的马车。
“走吧,咱们去城西的医馆先看看。”司徒炎对着霍琛说了一句。
霍琛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云想容。
早些日子他手边事多,忙不过来,正巧她在养病,便将韩密招了回来,如今也不知道她情况如何。
到了城西孙生医馆,看着里里外外人来人往的,哪怕是司徒炎和霍琛早有所闻,也忍不住一呆。
若不是知道,还真以为是菜市场呢!
非但如此,还有还有不少人在外头搭了棚子,索性住在这儿,以便及时得到救治。
“让让,让让,有病人来了。”有人高声喊着,两人侧身避开。
屋里立刻有人迎了出来,个子修长却略显娇小,一张脸黑黑的,倒是一双眼流光溢彩,好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