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阶层也有阶层,而且等级明晰,不可逾越,亦难以“向下兼容”。
顾宴岑这帮已经算是金字塔的顶尖集团了,但和傅家这种根基深厚,在帝京政、商、教育等各界都有盘根错节关系的老钱家族、金字塔尖的塔尖,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说白了,人家根本不屑于跟他们玩。
傅竞帆的爷爷是开国时期功勋煊赫的大佬,父亲亦是某空军军区的司令,家里的叔叔、姑姑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搞学术的搞学术……在各自领域皆是翘楚。
而顾宴岑的父亲则是海军某军队政委,家里最厉害的大伯是傅竞帆父亲傅定翱的副司令兼参谋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
傅竞帆行二,从小性情顽劣,嚣张跋扈,但为他马首是瞻的人依然趋之若鹜,他们那一圈的人,鲜少和顾宴岑这帮有什么来往。
从小他们就住在不同街的大院,各自为首,虽少有交集,但有“交手”。
他和随遇的人生初见,算是不打不相识。
那次傅竞帆和顾宴岑两伙人第一次起冲突,具体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反正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主打一个人不服就干。
傅竞帆这边人多势众,很快就把顾宴岑的小弟打服了。
后来他提出要和顾宴岑单挑。
傅竞帆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摔打,千锤百炼,用“骁勇善战”来形容都不为过。
顾宴岑则看起来是一介文弱书生,打是也能打,但和对方比,显然不是一个层级的。
一众人围观,很快傅竞帆就占了上风,将顾宴岑压到身下毫不留情地挥拳,“小爷问你呢,服不服?求饶,爷就放了你。”
年少的顾宴岑也是个硬气的犟种,“傅竞帆,我服你大爷!”
还没有敢跟他这样正面叫嚣,傅竞帆再度扬起铁拳,准备狠狠给顾宴岑一个教训。
拳未落下呢,他后脑勺被人冷不丁拍了一板砖。
下黑手的人,正是随遇。
这一出太突然了,那么多小伙子没人会想得到一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美女会突然冲出来,干这么一件爆裂的事儿……
杀这帮人和傅竞帆一个措手不及。
当年那画面犹如慢镜头回放,傅竞帆难以置信地捂着头慢慢转过身——
万万没想到,敢偷袭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小丫头片子。
那时候随遇还没有完全发育,个子也矮矮的,打完人眼睛湿漉漉、怯生生的,好像被打、受委屈的人是她一样……
傅竞帆捂着后脑勺,憋了半天,竟然只憋出了一句:你,不讲武德。
总之那天兵荒马乱,大家都忙着送满脑袋是血的傅竞帆去了医院,也没人有空来收拾她。
梁子是实实在在结下了。
随遇其实是怕的,毕竟她削的人,是帝京有名的嚣张二世祖傅竞帆,睚眦必报。
但当时她也是为了保护顾宴岑心切,一时冲动上头了……
顾宴岑也是护她,在“偷袭”傅竞帆事件后,每天都护送她上下学。
当时随遇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就算是被傅竞帆打回来也值了!
料想中的报复迟迟没有来,随遇在忐忑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默默翻篇了,没想到后来傅竞帆还是来找她“复仇”了,在事情过去很久之后。
那一阵顾宴岑去外地参加高数竞赛,其他的小伙伴也都各自有事,随遇又恢复了一个人上下学的状态。
随遇的父亲随风是军医院的院长,在他们大院里算是层级的末端。
而且他们这个大院都流行一股清廉风尚,官阶再高,也不会给孩子配什么专车接送,担心他们恃宠而骄。
反正离学校比较近,大家都是骑自行车。
某日随遇骑自行车放学,傅竞帆专程从附近的高中部过来,等在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随遇看到他心下一紧,心想说:该来的总是会来,于是……
脖子一梗、心一横,直接骑自行车加速碾了过去。
傅竞帆当时挡在路中央,根本没想到她胆子那么肥敢真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