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元问:“这秦长老和楚长老感情不太合吗?”
同门道:“合,简直不要太合。楚师伯那是整个宗门出名的耙耳朵,对秦长老那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当年楚师伯求婚的事也是一段佳话,门内无人不知。”
“求婚?”还有这段往事?
同门看她样子当真不知,才解释起来:“秦长老本是逍遥在外的一届散修,资质过人,琴艺高绝。当年受宗门所邀,前来天剑做客。这楚师伯当时在师门也是同辈中佼佼者,只是性子过于洒脱不羁。”还着重读了‘过于’两字。
“可能是上天早就注定的缘分吧,楚师伯只见过一次秦长老后,便陷进去了。此后茶饭不思,眼前俱是佳人音容笑貌。”
宗门再逢(四)
同门这说辞,细节的怎么好像是你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而后,楚师伯扬言要向秦长老求亲。以半月为期,每日守在秦长老住所门前,随琴音舞剑,日日如此。可惜秦长老始终房门紧闭,未能出来见他一面。”
“眼看到了最后一日,楚师伯舞完最后一场剑,依旧是同前几日一样的结果,大家都看得出来楚师伯怕是要放弃了。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门内竟传出一首‘凤求凰’。如戏文说,佳人终是被诚心所打动,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当晚天剑宗就举办了盛大的合籍典礼,秦久月也因此留在了天剑宗,做了长老。”
她感慨:“原来如此,当真是一段佳话美谈。”
寡王楚沅元是没感受过恋爱的酸臭味,但不妨碍她为爹娘的绝美爱情落泪。
没想到楚不修还有这样一面,她以为在九云城的时候已经看清了阿爹性子,是她浅薄了。
夜深,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上了晴雨峰,正是白日知道楚不修受罚的楚沅元,她心里担心偷摸过来看看。
她像无头苍蝇般蹿来蹿去,费了半个时辰才找对位置。楚沅元看到跪在地上的楚不修,姿势一如既往漫不经心中带着潦草。
她难以想象平时懒散的阿爹认真舞剑的场景,果然爱情使人奋发图强。
楚不修也感觉到有人靠近,差点出手。
幸好楚沅元及时出声:“阿爹,是我。”她声音不大,怕被人听见。
楚不修道:“附近没人敢过来。”
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来看楚师伯笑话啊。
她放开手脚走近,心中的愧疚被无限放大,道:“今日我听同门说阿爹你被阿娘罚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楚不修重新跪回去,道:“哪有你这样空手来看人的?”
楚沅元闻言,反手掏出一瓶红花油。
“是带了一点东西过来。”这可是花了她半个月月例从妙手坊换来的高级跌打损伤药,想着楚不修肯定跪的苦不堪言,楚沅元就肉痛的花大价钱买下来了。
楚不修陷入彻底的沉默。
他掀起裤腿,露出的膝盖别说破皮了,连红印都没有。
楚沅元设想的疼痛难忍、青紫瘀伤呢?
父女俩看着这瓶红花油,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