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感叹一边伸手抱人准备出门,但任雨生腔调怪异地又发出了指令:“等等,洗个澡——”
很难说出这是个什么样的语气,咬着牙像压抑又像泄愤,一字一句,明摆着话里有话、不会善罢甘休。桑笛消化一下,立刻理解了他的怨气来源。
……唉,还以为他真的不在意,没想到却暗戳戳地对健康男性嫉妒地阴阳怪气啊。
叹了口气,桑笛决定原谅他。
理解万岁。
给石膏做好防水,调试完水温,桑笛把任雨生抱到了淋浴下的凳子上,然后站在一边举起水龙头开始打湿身体。
在他行动期间,任雨生一直在用审视的眼光盯着他,好像警察看管犯人时那种冷酷又提防的表情。桑笛看的很难受,抬高水龙头:“闭上眼。”
闭上眼的雇主顺眼多了。桑笛挤上沐浴露按摩头皮。他刚退学的时候在理发店也做过几个月,按摩技术还是相当到位。看着任雨生一言不发放松享受的脸,桑笛立刻脑补出一个月后被发奖金的画面,手上也更加卖力起来。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对话,桑笛幻想的千里马遇伯乐场面将无懈可击。
任雨生慢慢悠悠地开口:“你跟任逢秋玩过了吗?”
谁?任逢秋,任雨生他哥?
这种大老板,桑笛只在代驾时见过一次,后面就再无交集了。
再说,他一个泥狗子,跟老板玩?他哪配啊?
“没有啊。”他诚实地说。
任雨生冷哼一声:“我猜也是。”
“他让你来有目的吧?”
“什么目的?”桑笛疑惑了,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具体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是来照顾你吗?”
但这句反问好像触怒了任雨生,他凌厉地睁开眼,高声斥责:“你演什么演?”。
???
桑笛彻底懵了,惴惴不安,不敢再搭话。
他不说,任雨生也沉默了。
冲完头发,他开始打沐浴露。不该碰的地方都避开了。都是男人,碰起来很尴尬,他懂。
但任雨生好像不懂。
所以,当他的手被推着游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瞠目结舌:“啊?这”
任雨生倒是沉稳,按着手面不改色,还故意问:“这里怎么不洗?”
给脸不要脸啊!
桑笛绷不住了,一下甩开交迭的手,十分抗拒的后退一步:“你不能自己洗吗?这种地方”
手挥开时带起的泡沫啪的一下糊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任雨生又开始似笑非笑,甚至有些嘲讽地去看他的脸:“没有摸过这里吗?”
桑笛简直无语:“”
任雨生倒是平静,还意味深长的笑了:“这么纯情!怪不得送到我这。”
桑笛完全没心思琢磨他的话,只是下意识的驳斥:“不是,这跟谁没事摸这儿,变态吧。”
任雨生理直气壮:“我啊。”
甚至又过来捉他的手,笑的漫不经心又轻佻:“任逢秋没跟你说吗,我是同性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