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上前,推推大姨父的肩:“收着呗,应该的。”
乔默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嘲讽,似轻蔑,若有似无,一闪而过。
三姨夸张地笑说:“西西,看看你姐,多孝顺,再看看你。”
易童西心想,乔默今晚过来的目的,原来是要扬眉吐气。看来这个除夕应该不会好过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易禹非那个大少爷终于到了。他也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些甜点,还有饮料,一进门,大姨和三姨围着他嘘寒问暖,絮絮叨叨,那场景简直像极了贾宝玉出场。
易童西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当他走到沙发坐下,她便立即起身离开,不与他待在一处。
这时听见三姨喊:“非非,西西,过来打下手!”
于是易禹非也起身,跟在她后头,两人走到厨房门口,大姨正端着砂锅从里面出来,易童西停下脚,站到一旁,谁知易禹非居然往她背上推了推,说:“走啊,堵在这里干什幺?”
她眉头一皱,还未反应,又被他推了一下:“别挡路,听见没有?”
易童西大怒,索性霸占了门沿,双臂不耐烦地抱在胸前,右腿擡起来踩在门框另一边,既然说她挡路,那好,老子就挡了,看你怎幺过。
易禹非见她被惹火,觉得好笑:“你找打幺?”
三姨说:“你们俩闹什幺呢,还不过来帮我洗菜。”
“听见没有?让开”
易童西冷笑,“不让又怎幺样,有本事你钻过去呗。”
易禹非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两眼,点点头:“钻就钻。”
说着蹲下身,当真要从她胯下穿过。易童西一惊,没想到他这幺不要脸,如此场面实在不雅,她赶紧放下腿,面红耳赤,狠狠瞪他。
易禹非勾勾唇角,站起来,随手把她推到一边,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厨房。
气、气死她了……
“把鲍鱼和生蚝刷干净。”三姨吩咐。
他们俩一人占用一个水池,这时大姨进来,走到三姨身旁嘀咕:“刚才爸提起梁骁,问你们俩还有没有来往,我说没有,你待会儿别说漏嘴了。”
三姨顿时冷下脸:“今天过年,人家为了避开他都躲出去了,他还想怎幺样?”
大姨说:“梁骁比你小十来岁,又没个正经工作,而且你们这种关系……不怪老头反对。”
“那是因为你们都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他。”三姨有些生气:“跟他在一起的是我,别人没有资格评价他。”
大姨怪道:“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你这幺激动干嘛?来真的了?”
三姨轻哼:“走着瞧吧,说不定哪天我就嫁人了,到时候自然会堵住你们的嘴。”
大姨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嫁人?谁?梁骁?你疯了吧,别被他骗了!”
“我又不是傻子,随随便便就会给人骗。”
“那你说他跟你在一起图什幺?还不是图你的钱吗?”
三姨脸上浮现一丝不符年龄的娇嗔:“你怎幺知道他不是图我这个人?”话一出口,自己也听不下去,她端起碗碟离开:“烦死了,我懒得跟你说。”
易童西在旁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那梁骁虽然长得高大端正,但也不是什幺大帅哥,究竟有什幺过人之处,竟然把见多识广的三姨迷成这样?难道说,女人四十,真的如虎?
哎呀,天呐,不能细想了。
她摆摆头,目光一不小心晃到易禹非身上,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仿佛已经猜到她方才心中所想。
易童西没好气地瞪过去,看什幺看?
易禹非轻哼一声,把鲍鱼倒进她面前的池子里,说:“交给你了,刷干净些。”
“凭什幺交给我?”
他擡擡左手食指:“刚才洗菜刀,不小心割破了,我现在要去贴个创可贴。”
大姨正在炒牛肉,听见这话,忙道:“别碰水了,快去擦碘伏。”
易童西咬牙切齿:“那好,这些都是我洗的,待会儿你一个也别吃。”
“我本来就不爱吃海鲜。”他贴近身后,低头对她耳语:“尤其是这个,你不觉得很污吗?”
他说着,把手伸进水里,碰了碰鲍鱼。
那玩意儿不知廉耻地蠕动起来。
易童西头皮发麻,整个背都僵了。
易禹非打量她涨红的脸,擦擦手指上的水,转身离开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