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可真行啊。
“阿正,那马小姐没有为难你吧?”香浓浓又问道。
她可真是,刚打了一棒子,又给一颗甜枣。
傅景正心绪复杂,温声道:“没有。”
“那就好。”香浓浓放下碗,“民不与官斗,咱们该低头时还是低低头吧。”
独自一人在社会上打拼那么多年,才成了国际有名的大厨,她当然知道人必须要能屈能伸。
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太过刚毅,是会被人毫不犹豫折断的。
看到她这么干脆的样子,傅景正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他生来就在宫中,也见过不少势利小人。
有的时候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会卑躬屈膝做任何事。
那个时候傅景正是不悦的,更看不起这种人。
可随着年岁变大,他慢慢懂了。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在高位,大家都得卑躬屈膝,就连他这个太子也不例外。
大祸临头的时候,人命就像地上的草芥,谁来都能踩一脚。
可香浓浓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不应该懂这些,也不应该这么想。
她应该是单纯的,充满希望的。
中都的女子,都讲究性情高洁,不畏权贵。
那些听起来美好的品性,在她们这个年纪,更像是从小被保护得良好的一种表现。
“放心吧。”傅景正柔声安慰,“我不会有事,有事的是马秋雨。”
“啊?”香浓浓瞪大了眼睛,“难道你家还是……”
傅景正脸上浮现一点笑意,轻轻点头。
香浓浓倒吸一口凉气,嘴张得更大。
“官比县令大吗?”
看她这么激动,傅景正好笑地点头。
香浓浓满脸惊讶,又有些茫然。“阿正,那……我是你的朋友吧?”
“嗯。”傅景正温和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宫里,哪有什么真心的朋友。
他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兄弟,不过……那和香浓浓是不一样的。
香浓浓盯着他一动不动,傅景正却能听见她心中激动地尖叫声。“妈妈,我抱上金大腿了啊!”
傅景正眼睛动了动,没太理解她想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身边这么多人,就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
这件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浓浓,那马武通夫妻感情不和,马秋雨肯定没时间再来影响你我了。”
香浓浓高兴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样,那就太好了。”
见她高兴,傅景正眉眼也舒展开。
据影卫来报,马武通回去后就被杨氏打了一顿,两人吵了这两三天,闹得家宅不宁。
马武通现在宁愿住在县衙上,也不想回家。
想到自己如珠似宝疼了几十年的女儿,马武通也不忍心看她去做那些低贱的活。
收拾了东西,打算去沧阳找一找那个人,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女儿给他保下来。
眼看着马上过年了,马武通收拾好,直接上路了。
通县到沧阳不远,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
就是见那个人有点麻烦,得层层审批。
马武通提前递了拜帖,腊八节前一天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