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妖界之众皆是这般守礼?”
重楼红色的碎发披散在了肩上,一手强势地圈在苍术的腰间,一手却是慢慢向下探去。
“自然。”
苍术似笑非笑地侧首看了他一眼,果断地脱出了他的怀抱,随意地掸了掸衣服,慢步走到桌前。重楼也不生气,赤色的眼眸紧紧地追着那个青衣翩然的身影,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莫非,你还在记着千年前被那只小梦貘看见的那一次?!”
苍术翻过一只瓷杯,执起酒壶,琥珀色的清澈酒液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丝毫不差地倒入了杯中。将瓷杯向重楼那边推了推,他这才翻开另一个杯子,如法炮制。
“妖界的美酒,可不是这么容易便能喝到的。”
说罢,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白皙的手指扣在瓷器的杯身上,分不出究竟是谁更细腻一些,琥珀色的酒液也随之微微晃动,映着那双金色的眼眸,一时间竟是使得重楼有些愣神。
浅浅的抿了口杯中的美酒,苍术金色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这酒,蚩尤缠着本王那么多年也不过才喝了几坛。当初,本王也不过是为了紫苏,才酿了二十坛,本打算……”
话未说完,便被重楼堵住了未出口的话语,清晰地看到那双赤色的眼眸中闪动着的隐隐的醋意,苍术却是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起来,心中,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阵的空虚和落寞。
重楼一手扣住苍术的后脑,一手支在桌上,舌头熟门熟路地探进了苍术的口中,那里面还残留着方才他饮下的酒的滋味——确实是好酒。所以,要好好品尝。
魔尊向来是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也便毫不客气地卷起苍术的舌头纠缠起来。
苍术金色的眼底微微闪动了下,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倒映着透过门楹投射而来的光影,竟是有几分暗沉。他伸手扣住了重楼的肩膀,反客为主地吻了回去。
直到两人皆有些气息不稳,方才结束了这个亲吻,而桌上,那两杯满满当当地杯中酒丝毫未洒,依旧是泛着琥珀色的纯然的光泽。
重楼平复了下气息,才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微微勾起了唇角,笑得肆意而又张狂。赤色的眼眸始终不离苍术左右。
“比起魔界的佳酿,却还是差了些。”
“是吗?”
苍术也笑了起来,金色的眼中泛起几分无辜的狡黠。
“可惜,比起魔界的佳酿,本王更喜欢我妖界的美酒。”
“不试试看,你怎知我魔界的佳酿比不上你妖界的美酒?!”
重楼倾身向前,将苍术重新带到了怀里,向后倒去。
后面,正是苍术那张舒适并且绝对宽大的床——若说重楼对哪里最熟悉,便是这张床了……他来十次几乎有九次半苍术都是睡觉……
将苍术压在了身下,他敛去了笑意,赤色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坚定。
“不试试,你怎知……我不如她?!!”
说罢,再次重重地吻了下去。
手下动作微动,已是解开了那不过松松系着外袍,露出略显瘦弱却很紧实的胸膛,赤色的眼眸中闪动着灼灼地火焰,向下亲吻了下去。先是吻了吻他的唇角,而后滑过那光洁的下颚,落到了那错落着滑动的喉结上,细细地轻轻啃咬了起来,接着继续向下落去。
苍术眯了眯眼眸,一个使力,已经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魔尊掀到了身下,手指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微微扣紧,金色的眼中倒映着他的面容,虽是略有惊愕,却是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和不悦。
勾起唇角笑了笑,他轻轻在重楼的唇角点了点。
“可是,本王不喜欢在下面。”
墨羽一般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缓缓滑落到了重楼的胸前,带着一种微微的痒,苍术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像是重楼刚才那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着他的喉结。
重楼赤色的眼底闪过几分纠结和挣扎,终是闭上了眼睛,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苍术一愣,突然间没了兴致,心里一凉又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种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悦的情绪,翻身坐起,随意地拢了拢衣襟,将发丝捋到脑后,金色的眼眸在重楼刀削斧凿般深邃刚毅的面容上停顿了良久,才敛去那一抹难言的暗色。
“玩笑罢了,魔尊你不会当真了吧。”
重楼睁开眼睛,赤色的眼眸牢牢地锁在苍术的脸上,却是慢慢蓄起浅淡的笑意。
“你动心了。”
苍术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却没有接话,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就算自己确实是有些莫名的悸动,就算自己真的觉得你有些特殊,就算自己大约真的喜欢上你了,那又如何。
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更何况,紫苏已经回来了。
想起辛夷告诉自己的消息,苍术忍不住柔和了神情,那个红衣如火鲜活的令人只是看着就想微笑的女子,那个在自己的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地女子,那个曾经说要和自己一生一世最后却是只得生生地看着她消失在时空裂缝中的身影的女子,终于,在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后,回来了。
分别的时间太长,差点,自己就找不到了……
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了,紫苏。
看着苍术面上一瞬间的柔和,重楼心底不悦,眉头微皱,却也明白那是自己必须承受也无法磨灭的记忆,他和墨紫苏的回忆。
“重楼,本王要出这殿内,你,不必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