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向洲编辑了一条一百多字的请假理由,拿给安洵看了眼就当走个流程,检查无误后点击发送。
夜里,睡得安分的安洵忽然滚到他身边,撑着胳膊肘,半趴在他耳边说道:“睡了吗?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叭,我领导的外号确实叫张鲶鱼,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张鲶鱼吗?因为他这人很讨厌,长得像大鲶鱼。”
“睡了也该被你吵醒了。”薄向洲把被的一边卷起来压在他身下,“这次我就不说你了,以后不能给人取外号了,知道了没有?”
“哦。”语气听不出来是答应了还是在表达不满。
薄向洲放着信息素安抚他,不时地拍打后背哄他入睡。
渐渐的,温暖的沉香气息引他越靠越近,一度滚进了对方怀里。
他面朝着薄向洲,沉迷似的吸着alph息素,无意地说了一句,“么么,老公。”
如同石子投进平静湖面,激起涟漪荡漾。
薄向洲比划了下他们的身高差距,似乎和酒吧那晚撞到他的oga相差没多远。
安洵在他面前的嗓音永远都是软软的,无论是吵架还是拌嘴都像是在撒娇,他没有听过他的真实嗓音,也可能被他忽略了,但他能想象出来,是充满挑衅轻狂的。
那晚也是一样,oga的语气满是调戏。
两者身形逐渐重迭,答案准确无误地摆在眼前。
他早该认出来的。
这小骗子,估计早知道了。
49老树开花
薄向洲意见与他相反,“薄家有钱,没必要节俭到这个程度。”
“有钱那还不是你的。”安洵抱臂,“搞不好你哪天又犯疑心病了,怀疑我绿你了,再上演冷战。我警告你,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了,你爱上哪住上哪住,你去桥洞底下睡我都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就这么无情?”
“没你无情。”
安洵怼完他,手摸进裤兜抽出一小袋果冻。
薄向洲用眼角余光瞄他,“你晚上还吃饭吗?”
“吃啊。”
薄向洲想问“吃这么多还能吃下去饭吗”,一联想他那忽高忽低的饭量,索性闭嘴。
安洵乜眼看他,注视几秒喉咙里发出道冷哼,他没有明知故问自取其辱,他知道alpha嫌弃他食量大了。
他心里有些不悦,但他天生就是个乐观人,不愉快情绪出现后心底立马有个声音安慰他:
他和薄向洲就是普通的协议关系,对方负责出钱,他负责拿钱装乖与他装恩爱伴侣,说白了就是合作伙伴,他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合作伙伴的想法。
莫名其妙。
他自己说自己。
·
车子向他不认识的道路行驶,说来也好笑,在江城呱呱坠地直到长大成人,再到如今的闪婚,他一次都没有出过江城,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公司附近与途径庄园的路。
他一个江城人,在江城活了二十多年,竟连半个江城都没有涉足过。
安洵的气场倏地变了,车窗折射着他的面容,透过接近透明的影子,能看到他眼中隐藏着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