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改主意了。”他笑。
“你……你混蛋。”姜暮咬唇。
“今天放学你去小双山找他了?”张朝问。
“都说了没有这回事,真的没有,不信你问谢南。”姜暮本能地抗拒。
“那你紧张什么?”
“那你……那你为什么非要为难我?”
他皱眉,不高兴了,“你说呢?”
他一口气将汽水喝光,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拍在柜台上,面无表情,说,“走了。”
“你……你别走。”她想拦住他。
可是足球在他脚下一晃,绕着姜暮脚边溜到她身后,张朝侧身倚住姜暮模拟强行挑球过人,姜暮肩膀软踏踏差点载倒,他又快速回身,再一个穿裆球过人,人便闪到她身后,用后背顶住她后背,没让她摔倒,随即自如地变速运球走了。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把书签给我?”姜暮压低声调,也许是热的原因,心脏狂跳。
张朝头也不回,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笑,“让我亲一口就告诉你。”
姜暮脸颊刷地烫起来,像路边摊煮面的燥灶火,火苗腾腾往上窜。
“张朝,你……你流氓!”
他摸摸后脑勺,“我也不是跟谁都流氓,只对你一个人流氓,你说好不好?”
姜暮后背正对着欲往西沉的烈日,红彤彤一个火球似的晒着后背,心脏扑通扑通。
“你不给我,我……我就把你考试成绩告诉你爸——”姜暮喊,“他……他会打死你——”
“有胆量你就去试试。”
他回头,神色变得凌厉而阴鸷,“信不信我把那男人给揪出来?”
姜暮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走远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的好奇心尤为可怕,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性与欲望,想要刺探别人最隐秘的、凛冽的、惨痛的心事。
姜暮立在原地,夕阳涂抹在脚下,影子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越拉越长,心跳也扯成了一条直线。
疹子突然在这一秒,痒了起来。
案发三十天前廉耻
在她猛烈地挠着颈子上的疹子时,太阳突然落山了,傍晚的灰调橡皮擦一样抹去金色光辉,天空立即变成一块褪色的抹布,灰色的云飘在傍晚的天际。
街上人流渐渐稀少。
姜暮又一次走进胡同里。
这会儿楼下比先前还要热闹,门口停着一辆布满泥点的黑色桑塔纳,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行车棚,大爷们乐呵呵地背着手围着这个庞然大物转悠,小孩儿们一个个好奇地趴在黑色玻璃窗上窥探里面的神秘,大柳树的枝条随风扫过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