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用力扯下了男人的头发,想必现在落于下风的她可能已经没了命。
其他活计吓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吵几句打个架而已,居然差点出了人命。
珞佳凝说:“你们谁有药吗?”
伙计们回过神来,赶忙拿了药品给流血的男人止血。
董先生四十多岁的年纪,倒是沉稳得很,有条不紊地让人处理好屋里的状况把东西一一归位,又拧眉问他们两个:“怎么就吵起来了?”
刚才俩人打在一起,旁人都没办法拉开。现在两人好歹是分开了,这才有机会询问。
董先生倒是没有偏帮谁,只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老郭你先讲。”
老郭年纪不大,在铺子做得时间挺久了,所以大家这样称呼一声。他捂着脑袋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基本上和前面说的内容想通。
女人扭着头,眼
睛因为刚才被掐而泛着红色,再加上她不甘的愤愤之色,瞧着倒是有点吓人。
董先生问她:“蒋莹玉,你把事情再说说。”
蒋莹玉身材高大,肩膀宽厚长得粗壮,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让人看了后感觉比男人还壮实。
她眼睛里显然有些湿润,可她咬咬牙忍下了:“我昨天搬好架子后就把它放在那边了,再没动过。然后我就回家了,刚才才回来。”
因为店铺里都是男活计,只她一个女的。所以她在外头租了个柴房暂时落脚。
此处是闹市区,房子很贵。她为了便宜,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徒步走半个多时辰才能到这儿。
店里有活计昨儿和她一起做活的,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
老郭哼了声:“那也不能证明她之后没有回来过啊?”
他问了店里其他人:“不是她弄坏的,难道是你们?”
这下子没人敢吭声了,生怕这件事引火烧身惹到了自己头上。
他们二人说的那个架子,放置在屋子一角,刚才打架倒是没有碰到。
现在众人齐刷刷望向架子,发现它的一个腿儿已经折了,所以四角的架子摇摇晃晃着感觉要倒。
蒋莹玉不服气:“你们就都没看见怎么弄坏的吗?我刚刚才回铺子,怎么可能东西是我弄坏的!”
她气极怒极,却也无法。
因为店里其他伙计们谁都不知道那东西怎么坏了的。
珞佳凝见事情僵持住了,索性在屋子里环视
一圈。结果发现旁边有位男客人眼神闪烁,似是有话想要讲,又不敢讲的样子。
珞佳凝就问他:“不知这位公子可曾看到了什么?”
那男客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见旁边那位极其漂亮的小娘子点到了他后,他有些不自在,微微脸红。
显然他性子有些羞涩,隔了十几秒才轻声说:“倒是看到了一点点。”
所有人就都望向他。
男客人小声说:“我今日来得早。因为要给母亲挑选合适的生辰贺礼,店铺一开我就来了。当时我坐在那边。”
他指着架子旁不远处的位置:“我坐在那里,等着伙计们帮忙拿布料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叫‘老郭’的男的,不知道发什么脾气,踢了那个架子一脚。”
老郭立刻怒了:“你说谎!”
男客人被吓到,低了低头,语气却很肯定:“我没说谎。之前那架子没什么事儿的,你踢了后好像就开始摇晃。我本来还想着应当不只我一个人看见了,你们都吵起来了,我身为外人赶紧走为好。后来觉得万一就我自己看到呢?我就没走,留下来做个见证。”
老郭撸着袖子就要冲向他。
董先生抬手挡住了老郭,问男客人:“你可敢为自己说的话做个保证吗?”
“那是自然。”男客人轻声说:“我既然决定了留下,就是打算伸张正义的。”
老郭直接拨开董先生的手臂往男客人跟前冲:“你凭什么污蔑我!”
男客
人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着说:“我叫张廷璐,若你们需要我作证的话,便是去府衙,我也敢说的。”
张廷璐?珞佳凝听了这个名字后,觉得有些耳熟,只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老郭还想向张廷璐继续示威。
珞佳凝喊了苏培盛来问:“张廷璐这个名字你熟悉吗?”她隐约听说过,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从哪儿听说的。
苏培盛打了个千儿:“回主子话。这位是张英大人家的少爷。”
珞佳凝恍然大悟:“张英啊。”
难怪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