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刘一笛?”
她少有这么跳脱的聊天,路清让没太适应,下意识“嗯?”了下。
“上次不是聊得挺好?”
路清让也跟着她置换了话题,带着淡淡笑意反问:“上次不是你们聊得挺好?”
林奚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厌烦,待传菜员把餐盘端上来,便不言不语专心吃饭。
按她的性子,这会应该已经横眉冷对起来了。
现在却一反常态地没跟他置气。
路清让无声注视了她几秒,也跟着沉默了,只把手边吊汤移到她面前。
“谷粟”的中餐胜在味道,赢在材质,名于细节。
碗碟杯壶蛊,大大小小精巧餐具随菜品选用主题,以顶级釉中彩为载,力求恰到好处挑逗食欲,却还要给味蕾留白。
有近一个月风尘仆仆,现在好好吃顿饭是真。
“林小姐,电话。”
饭程刚刚过半,林奚的手机就在置物桌上嗡嗡震动起来。
程松元起身,替她取过来。
林奚正专心吃着蟹酿橙,头也不抬:“哪位?”
“来电显示秦胜。”
“哦,那你接了,帮我开外放。”她无甚所谓地一扬下巴,“还有,别叫我林小姐,叫我林奚就行。”
程松元一怔,马上回答:“好的。”
后半句“林奚”还是没从口中说出。
电话一通,秦胜懒懒散散的口吻立刻如海水般从电话筒里漫出来。
“哪儿呢?”
“谷粟吃饭。”林奚惜字如金。
“怎么还不回家?我都在家等急了。”秦胜贫腔。
路清让刚拿起椰香鸡豆花中的骨瓷小勺,闻言手一抖,清脆一声磕在碗盏壁上,引得林奚瞥来一眼。
“你在我家干什么。”林奚搁下筷子擦拭嘴角。
“你家还不让我来了?”秦胜耍无赖。
“我警告你,”林奚不假思索,“你要是把女人往我家带,我就拔光她的头发勒死你。”
“大晚上的,讲什么鬼故事。”秦胜慢腾腾讲话,很容易浮起吊儿郎当的腔儿。
“你看着办。”她拿起手机取消了公放,“有事说事。”
“李年年想问,你那条水蓝色礼裙能不能借她穿。”
路清让座位挨得近,他依然能清晰听到话筒中传来的每一个字。
不知怎的,满桌珍羞突然对他味同嚼蜡。
“随她穿吧。”林奚不放心上,话一出口才想到,“哪条裙子?她要去做什么。”
“不就是方奶奶的寿宴!”秦胜见她晕了头,正经起来提醒,“你家和我家老爷子可反复耳提面命地要我万分重视,你别忙忘了!至于裙子……她说是chanel的弗吉妮送来的那些高定里的一条,我哪儿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