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可避免的涩痛,看到手腕上的佛珠,她用掌心按上去,慢慢握住,佛珠挤压的手腕,她才感觉到一丝丝的温度。
勉强吃了些东西,又休息了大半日,凝烟才重新打起精神,看天色,猜测叶忱应当已经回府,便决定去一趟汲雪居,昨日自己喝的醉醺醺,收了他的礼,也该当面去道谢。
去到汲雪居,杨秉屹出来相迎,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请她进去,笑笑说:“大人正在与人谈事,恐不方便见夫人。”
凝烟立即道:“那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她心里想着等下回来学雕玉的时候说也是一样,杨秉屹却又道:“大人让属下跟夫人说一声,近来他事务繁忙,教姑娘雕玉的事也得暂时搁置。”
凝烟心下诧异,只是仍没有多想,小叔原就是忙里抽闲来教自己,自然不好因为她误了正是。
她颔首说好,“那有劳杨护卫替我谢过小叔的礼物。”
“是,夫人放心。”杨秉屹一直目送凝烟离开,才转身走进汲雪居。
叶忱站在池塘边喂食那条双须骨舌鱼,用铜签插起一块生肉丢下去,看着巨鱼一口吞下,启唇问走近的杨秉屹:“走了?”
“回大人,已经走了。”杨秉屹低着头回话,“三少夫人让属下代为向大人道谢。”
叶忱沉默不语,又插起一块食丢到水里,水花猛地溅起,杨秉屹眸光跟着一跳,他虽不知道昨日大人和三少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人既然决断已下,大约……是不会再见三少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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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自昨日与妻子说完那番暗示的话后,他便没有一刻是平静的,高怀瑾的话更是如雷击。
他虽矢口否认了自己喜欢沈凝烟,可心却已经乱了,就好像一直被按压着的新芽,终于找到一道可以冲破的裂隙。
他不认为自己会是怯懦到连心意也不愿意面对人,而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压制着他,告诉他这是错的,他的所有理智都在抗拒,他的心却在被蛊惑。
譬如理智告诉他,现在只需要等妻子的答案,然后与之和离,他的心却选择逃避。
所以才会在彻夜难眠后又早起离开,只是不想真的听到妻子应允了他的暗示。
举棋不定,朝令夕改,他真是魔怔了不成,叶南容闭了闭眼,继续埋头书文。
陈翰林从殿外走进来,环视了一圈众人道:“马上就是祭祀大典,礼部方才来人传话,还要至少八百卷祭文,恐怕要有人留下来,多辛苦辛苦了。”
叶南容抬起头说:“我留下来吧。”
正好这些时日,也能让他好好想想自己真正的心意。
当夜叶南容就留在了翰林院,青书则赶回府上传话,他先去了叶老夫人和二房处,才又赶到巽竹堂。
“郎君说,之后几日恐怕都回不来,让夫人莫要惦念。”青书低着头对凝烟说。
以前凝烟还会失落,可原来心真的是会冷的,他不回来也好,好过一次次的伤她,而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离的,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剩下两看生厌了。
凝烟心揪着,苦笑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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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忙碌祭祀的事宜,叶府上下则忙着筹备叶老夫人的生辰,两个日子离得近,愈显得人人都在忙着。
凝烟也随着顾氏一同操持办宴,忙得无暇去分心旁事。
这天,两人正梳理宾客名单,茹嬷嬷从外头急急跑进来,对顾氏说:“夫人,楚老爷来了。”
“楚兆濂?”顾氏眉头一皱,“好好的他来干什么?”
顾氏对这个妹婿不谓不厌恨,便是他哄骗了自己的妹妹,让她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茹嬷嬷道:“这不是宫中祭祀,北直隶下辖的官员都要上京面圣,楚老爷也是才入的京,来府上拜访。”
“夫人总要去见见。”
顾氏压着嘴角不悦的长了口气,对凝烟说,“你将名单拿回去记好,待我晚些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