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日光一样,变质、扭曲了。
他说不会管这件事了。
他说过的。
雨落得快,蒸腾也快,陆石鹏站在那里,迈不出一步。他好冷,心像被剜了一块,风来回呼啸,带走温度。
陆石鹏出声叫她,陆烟才想起来他,进屋前顺带朝他轻抬了下巴。
无声在说,滚过来。
陆石鹏咬咬牙,跟上她。
这房子年代久远,装潢设计都染着浓重时间味道。成毅山的审美让这个家牢牢立起,每一处瓷砖缝隙,每一滴油漆涂料,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为了纪念他爱的人。
陆烟的母亲喜欢黑白,她不喜欢,她爱就爱炙切的红。
陆石鹏把窗户打开散气味,很明显的霉焦味,他皱了皱眉,看着陆烟。
她倚着楼梯扶手,没有坐下。
风淡淡吹着,拂过脸颊。
即使这样,陆石鹏的身心仍然火辣辣烧沸。
静了一会儿,陆石鹏问:“你回来过?”
陆烟换了舒服姿势,“废话。”
她浴巾随意裹着,遮羞根本不够。
陆石鹏转眼盯地面,地板纹路盘根错节开出花,他笃定地继续说:“你把阁楼的画烧了。”
哦,被发现了啊。陆烟流露意外表情,“是么,我不知道。”
谎话连篇。
有的人天生适合演戏,伪装成瘾,拆不穿的。
时间久了,戏中人都信以为真。
陆石鹏凝视着虚无,光束照耀的一方天地,浮沉颗粒清晰,在空气中盘旋打圈。
陆烟觉得他有话要说。
“他是谁?”
“什么?”陆烟没明白。
还在装傻。
陆石鹏捂住脸,从掌心之中抬起头,“他是谁?”
陆烟无语,费好大功夫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她反应过来,“就你看到的。”
“又换了一个。”
他抽什么风。
陆烟不耐烦地看他,“和你没关系。”男女之间这点破事用不着遮掩,但她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嗯,对,又换了。”
她光脚站台阶之上,像只高傲轻蔑的孔雀。
慈悲的等他崩溃。
陆石鹏狼狈笑出声,“你和那些□□的……”当年撞见成毅山和她□□后,被成毅山一句藏着噎回去的话终于找到突破口,洪流一样淹没,“有什么区别,你们要说这是什么!”
他顿了顿,“难道说是爱!?”
陆石鹏平时唯唯诺诺,偶尔会提高音量吼出来,但歇斯底里的一面,陆烟第一次见。
她没有立刻反驳。
墙上挂钟一针一秒走,历久弥新。
陆烟后悔了,应该让他买烟的。
他也清楚话说太过了,头埋得很低,接近膝盖,双手十指交叉覆在头顶,以一个罪犯的姿态,“对不起。”
陆烟倒反应平淡,“不是,当然不是。”
爱是什么。
她不要。
这一生的爱恨都是堵四面环绕的镜子,照得她有多么不堪。
她不要。
“我只是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