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县就这么大,找人很简单。
她收线打算去酒吧附近晃晃碰运气,下一秒盯着屏幕愣了神。
电话通了。
什么时候。
数字稳稳跳动,偷偷跳了那么久。
他没有说话,陆烟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在点烟,这是第几根。
他为什么沉默。
他为何不叫她。
陆烟开始思考没营养的问题。
果然,你在逃避。
情绪化了,暖了夜的风。
“在哪?”
覃昀终于出声,低哑的语调。
给了,就能找到,尽管陆烟一无所知。
“等我。”她说,“我去找你。”
陆烟抬头,这夜有低声细语,这夜痛哭流涕。
这夜,再漫长一点吧。
她转身迈进长夜。
那晚,她只记住了找到时他的样子,心眼狭隘到仅盯前方。
九分钟,覃昀多接了九分钟。
口是心非的男人,陆烟又气又好笑。
面子值几个钱,要做就做,要接便接,晾着她那狠心到底。
正是深处太柔软,覃昀无法释怀,
仔细想,破绽百出。重逢地点、他的住处、态度,相遇蓄谋已久。
其实直接说明她都没印象,用不着费尽心机。
但他聪明,选择让她亲自记起。
好的,他成功了。
她假装愧疚,假装会爱。
街道荒凉像被掠夺过,没多远,拐了弯陆烟一眼看见。
空荡荡街头,躲着一个人,灯罩着他,从头到脚浸泡在光里却感受不到生气。
背弓着,脆弱的姿势。
有瞬间陆烟疑惑那是他么。
她想到那座高塔,光灭了,它便溶于黑暗,被消磨得什么都不剩。
步伐放缓了,陆烟叫他。
硌在喉咙,没发出,清清嗓子,说出来。
闻言覃昀侧身寻声,角落也不放过,然后目光锁紧了。
一动不动。
动作取悦了女人,她满意地笑。
风吹着中间的路,他的发丝轻轻柔柔飘,她手中高跟鞋轻快碰撞。
“我来了。”
差两步,覃昀先把她拉过去,陆烟脚底滑踉跄撞他身上。
不能有所期待,尤其是覃昀。
陆烟拽着他两侧衣衫,猛地起身,火山喷发之前,一盆凉水浇到底。
覃昀微微扬起颚望她,吐出烟散淡,赤红在他喉结晕绽。
他看她时神色疲惫,是积压多年难得释放又不敢完全露出。
血丝密布,眼眶湿润。